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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若得赏识必能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只有他没这野心,选了这块富裕程度一般的小乡镇,自愿来这当县老爷。
他本是没落的世家子弟,自幼不爱读书,对仕途更是毫无兴趣。奈何经不住慈母严父的满心期盼,苦读十年终于踏足官场,把终生卖给了朝廷。他胸无大志、目光浅薄,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一世安享平安。这小地方的官老爷他一做便是八年,也未觉有什么不满足。此间的百姓淳朴厚道,本也没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事可料理,加上他脱了官袍不摆架子,倒是在这小镇上有个不错的名声。
这次的事儿他本也没放在心上,照着他一贯的作风,当着百姓的面断不能委屈了这个带理的,可私下里也给那个有钱的放条了生路。他偷偷派人去地主家通了消息,让他们收拾一下找个随便什么地方躲上一阵,等过个几年这件事过去了再回来。等他们回来了,这地还是他们家的地,这房子还是他们家的房子,权当出去旅游散散心。当然,几年后的事实是否如此,可再另行打算,总之先把这惹麻烦的一家子赶出管辖境内就对了!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案子审得很成功,如果不是地上跪着的那个小鬼的神奇地一指,现在他已经坐在后堂喝茶了。顾老爷颇有些哀怨,看了看自己案几上的两本东西,他更加哀怨了。
文牒上说,这个小公子出身中上世家,是书香门第养出来儒生。顾迎春虽然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小利毫无志向,但到底也是世家出来的,即使那世家已经堕落,但思考模式大抵都差不多。
这个叫容修的小少爷虽然气度不凡,但行为作风随性、散漫慵懒,且不懂礼仪,怎么看都不是从世家那种古板守旧地方出来历练的公子。而这文牒却也是丝毫没有仿照的痕迹,印章清晰、时间地点都写得很清楚,决计不是假冒的。
顾迎春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个小少爷似乎比他表现出来得更加不能得罪。
将文牒好好叠放收好,顾老爷清咳了两声,摆足了架子才开口:“确实是各省的公文印章无误。堂下之人可是容修、栖梧?”
“是。”容修一本正经地点头。
“是。”栖梧看了容修一眼,跟着答道。
“你二人见官不跪、藐视公堂,本应杖责。但念你二人初犯,且此案与尔等无关,本官网开一面。”顾迎春挥了挥手让旁边站着的衙役把文牒还给栖梧,大方道:“你们走吧。”
“如此,谢过大人。”容修笑笑,面上自然没什么感激之意,转身便走。
“等等——”劳动子弟兵激动地一下子动起来抱住了容修的大腿将他拖住,扭头看着顾迎春大吼道:“大人,你在说什么?他是地主的儿子啊!就是他!我亲眼看到的,在我爹挨打的时候这个人在旁捡小石头丢我爹!把我爹的脑袋砸出血了也不停手!就是他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这张脸我一辈子都记得!!”
容修抽了抽腿,没抽动;再抽,还是没抽动……
他的眼角有些抽搐,做了个手势让栖梧不要动手,自己伸手抚了抚额头。劳动子弟兵紧紧抱着他的大腿,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只要他靠近,就会张口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容修失笑,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他这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然而就在大家还在发愣的当口,容修用力一拉扯动劳动子弟兵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往后拉,随后抬脚便踹向那人的小腹。容修用的力道不小,因为发愣有些松弛的手臂一下子脱离了容修的小腿,劳动子弟兵整个人被踹飞了好几米,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划痕。
“呐~”容修拍了拍高抬地腿,轻声道:“我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就算那个人是小鬼,也一样。”他略歪了脑袋,眼睛危险地眯起,看了地上蜷曲着的人一会儿才道:“你的诊疗费我会付,但是对于你其他的指控,我没有承担的义务,很抱歉。”
这一段话,在三个时辰后被原封不动地传递到了容潜的耳朵里。
“修儿他……这么说了?”
“是。”
“下去吧,继续看着他。”容潜想了想,补充道:“用不着每件事都汇报,你们自己斟酌着。”
“是。”
待报告的人走远了,鳞净才慢悠悠地走进内室,嘴里还叼了根不知从哪里拔的草。他看了看容潜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两个人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容潜拿起刚倒的茶抿了一口,淡淡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正在做后续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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