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心昭昭(第2/3 页)
半蹲在她的身前。
她将手心覆在风茗的手背上,与她对视,神情严肃:“你给我听好了,你并不低贱,你善良真诚,热忱细致,比赵泉那个混蛋高贵千倍万倍。”
“还有,你记住,今日我与你因为鹿茸的事闹了矛盾。我遭了罚,欲抢你的鹿茸进补,你不愿,我们随即一拍两散,再没有任何交谈,此后我所行你更是一概不知。”
卢知照手心的冷汗沁到风茗手背上,她此言又像极了在交代后事,风茗吓得六神无主,眼泪直流,只怨自己一时没遮掩住被虐待的祸事,反应过来后又支支吾吾地阻止她。
“不,不是这样的……姐姐……你不要……”
眼前人的声调却拔高,不容反对,眸光中似有一团烈焰焚烧,所掠之地俱为灰烬。
“我不是与你商量,今日我与你断交,待事毕后,我们再论以后。”
风茗一时怔住,不敢去想她口中所说的“事毕”之“事”为何,心头酸楚难耐。
怎么在这深宫之内存活竟比在宫外乞讨还要难上千倍?
屋外风声瑟瑟,全然不顾屋内人悲喜,只“哭嚎”得更加大声,一击一击冲撞着木质厢门,却掩不住自赵泉房中淌出的幼女啼哭声,阴阴悲鸣,声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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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刚过,宫内近来没什么礼宴,下人们的时间也空了下来,卢知照趁着得闲的时段寻了一趟叶之珩,准备问他要一个物什,以备不测之祸。
叶之珩早年游迹江湖,素来人情淡漠,处世果决,时至中年,却不知为着什么入宫做了太医。
听闻是贵妃母族引荐,看顾贵妃身体,前年贵妃诞下皇子,圣心大悦,他更是一跃成了太医院三位首席中的一个。
他与卢知照算是忘年之交,长她二十余岁,单论年岁,他倒是可以与她的父辈齐平了。
不过叶之珩胜在心态年轻,与卢知照也算知心旧友。
两人市井相识,宫内重逢。
许久未见,他们还是有当初的默契。她不问宫中何人何事牵绊住了他,他也不管她是出身平昌王府的卢知照,还是如今坤宁宫的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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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在皇宫内除去赵泉,就要想好万全之策,叶之珩是她如今唯一能够倚仗的人。
更何况他曾经做游医,浪迹街头时做过有愧卢知照的混事,一报还一报,她料想这个忙他应该帮得痛快,谁知这回他却略显犹疑。
他忧心有人路过,硬生生将卢知照拉到花园的假石后侧,板着一张脸:“我只问你,你这一次针对的是谁?”
卢知照如实告诉他:“赵泉。”
他扶额短叹:“你前几年的安生日子不是挺好?再等上七八年,待太后六十寿辰一过,陛下大赦天下,依着你的入宫年限,说不定有机会就此出宫。在这世道能安稳度过一生已是不易,何必去招惹他?”
假石后端蚊蚁成堆,不一会儿就把卢知照叮得心浮气躁。
她眉头拧得厉害,语气也带了些怨气:“我等得,有人等不得。你向往自由却困在宫墙之内,有你的借由,我纵使惜命也要干这一票,自有我的原因。”
叶之珩失笑:“什么叫干这一票?知道你游侠小说看得多,在宫里说话可不能匪里匪气的。”
卢知照觉得他啰嗦,立即打断他的话:“我自然知道。那你帮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她又意识到是自己在求人,声音难得软下来:“咳咳……那个快些答复我。”
在她这里他从来讨不到什么口头的便宜,更别说转变她的意志了。能帮她一把,他也认了:“明日卯时,后花园第三棵柳树下面,素色油纸包着。”
卢知照面上转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多谢!”
正欲拔腿溜走,却又被叶之珩留下,他从腰间取下宝蓝色香囊,伸手递给她:“驱蚊蝇的,你放在外衣里面,莫要被人看见。”
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眉头皱得厉害,岁月留下的印记堆叠在眼尾,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怕自己说多了惹人不快,只重重吐出四字:“凡事小心。”
卢知照接过香囊,眼眸发涩,自她来到这世上,对她好的人不多,叶之珩算一个。
他于她,如父如兄。
她停驻片刻,终于抬头望他:“你知道吗?在这皇宫,有自己名字的人不多。”
“什么?”
卢知照思及宫人遭遇,一时激愤,眼里噙泪,言辞有些错乱:“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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