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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兰廷的目光霎时变得咄咄逼人:“你想怎么样?”
岐盛垂了眼帘,突然非常认真的问:“你这是去哪里?”
司马兰廷看着岐盛,半晌才说道:“我的事瞒不过你,我也没想严严实实瞒过你,想必此间的布置你心里有数。”
“呵!”岐盛目光霍地一跳,霎时又黯然下来,不知是激愤还是伤怀,音量忽高道:“但你没有想要知会我,也没有想要让我出力,你把我排除在外了!”
“出了那样的事,你我还能一如从前吗?我自认对你仁至义尽。”司马兰廷声音不改清冷平淡,说出的话却是争锋相对。
“仁至义尽!”岐盛惨然一笑:“你这是回青州?”
司马兰廷目光一闪,缓缓坦言道:“不是,子鱼被乞伏坤明捉住了,我这是去西秦处理此后才回青州。”
岐盛一怔,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你总是围着他转……连这么大的事都可以轻易放下。你韬光养晦,装腔作势图谋两年,也不怕自此功亏一篑。”
他显得伤心又颓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气势和力气,司马兰廷看着自己的脸低了下去,再抬起来时已是泪光闪闪:“你就放心把这里的事抛都给你那些属下?”
司马兰廷隐隐明白了什么,却不动声色任他说下去。
岐盛呆呆地站着静等片刻,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和真正的司马兰廷又严丝合缝起来。他平静的说:“把这里交给我吧。我总比奉南有用得多,我会拖到诸王混战,拖到你安全回去青州,让你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司马兰廷没有回答。
“你可以给我吃‘红输’!”岐盛红着眼睛,跨前一步头昂得高高的,显得异常决绝:“你配的‘红输’只有你才有解药。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可以给我吃‘红输’!如果战场上我侥幸不死,到时候你再给我解去就是。”
司马兰廷终于动容。
“红输”顾名思义,鹤顶红也输它一筹。一旦服用每日子夜将尝遍钻心刮骨,万虫噬肉之苦,即使有暂时的解药保命,那极度的痛苦也会将人逼成形销骨立,行尸走肉般只得苟延残喘。况且如此剧烈的毒药根本无法解清,在你以为已经无恙时余毒会继续侵蚀你的身体,消散你的武功,慢慢将人送入死亡。这是一种从身体和心灵两方面极度摧残敌人的残酷毒药,配药也极为苛刻艰难,需要综合四十九种毒素,相克相辅,除了配置的人无人可解。因为复杂困难,周凤池交给他们时,曾言过:红输,不必配置解药。
这些,岐盛都非常清楚。
司马兰廷良久未动,他隔着三尺距离盯着“自己”,突然想再看看易容下岐盛那张本来的脸。
百卌八 无援之战(三)
苏子鱼并不如祖越名认识中的这么不通军务。
自说留下来后帮着祖越名坚壁清野,设哨挖壕加修“冯垣”皆有不俗的见解。祖七这才想起来,苏子鱼的父亲原也是大晋历史上最为优秀的名将之一。
因为出其不意探得了消息,虽无法据此请得援兵速来,却也能多些时候修筑,准备防守。日间祖越名和苏子鱼并两名小将出城勘察,突见八里外有一土石坡十分险要,守在来往平阳的土道一侧,刀削般直立陡峭坚实牢靠,且不远处便是城山夹道。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看那石坡良久,呼了口气,祖越名道:“此处隐隐扼制城山,可为平阳门户,若在此修筑石洞箭楼想必助益非凡。”
苏子鱼点头,却又说:“此处虽好,却也并非一无可破。敌人若用油火猛攻,如此弹丸之地怕兵士无处可逃。非子若欲启用此地还得留个密道给人逃生才好。”
众人一怔,皆不料他想得如此广远,当下定下此处险要,派人封路着人前来凿洞修筑石楼。苏子鱼主动向祖越名领了此处监事负责秘密修凿,两百军士无声无息没日没夜的修筑,只闻砌砸叮当之声不闻一点人语。灰狼本以为苏子鱼会卷起袖子跟着士兵劳作,想了一肚子的劝慰却没派上用场。
苏子鱼一到此处,静立山头默然半晌后便一直盘膝打坐,底下的事全托付于他。看那神色似乎要亲自上阵打一场硬仗似的,却又清楚明白依他性子绝不会喜好领兵屠杀,灰狼心中因而颇觉不安。
不到三天,石楼和许多可供潜伏的小石洞便以竣工。就在当日,平阳城里祖越名派了守将石辉接手此处,并传信请苏子鱼回去,说西秦军队今晚便可抵达。
苏子鱼看着加驻的士兵源源不绝的搬来大批箭矢、弩戟、石料、麻袋柴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