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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
而从这天晚上开始,拿林绢的话来说,她开始陷入一个虚无,可怕,而无法自拔的地狱。
每天晚上,只要一躺到床上,她就会听见那种声音,然后看到那根手指,有时候在左侧,有时候在右侧,缓缓地在天花板上移动,好像在寻找或者试探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指从一根变成两根,然后三根,四根……
后来是一整只手掌,穿过天花板的砖面和石灰粉,在上面爬来爬去,好像一只体型怪异的蜘蛛。手掌有时候会朝林绢的方向抓探,仿佛隔着那层天花板,上面有个人一边看着她,一边在朝她伸着……
然后林绢会醒过来。
清醒后的她很累很累,像是刚刚跑完了马拉松,而比累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之后无可救药的清醒以及恐惧。即便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开得通亮,她也无法屏退噩梦清醒后的惊恐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去医院看医生,让人失望的是那些医生除了说些模棱两可的医学术语,就是开一堆吃了让她头昏脑涨的瞌睡药。而那些药带给她的唯一效用就是令她每晚的噩梦时问变得更加持久,醒来后人更加难受。
日复一日。就在我一心以为她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疗养着的那段时间,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睡眠一贯很好的女人,每个晚上都在一个个近乎真实的噩梦里重复着她地狱般的煎熬。
而她一直都役有告诉过我,因为她认为说了也无济于事,她说她不需要朋友的同情,她需要的是能够摆脱这一切的速效药。
但她始终都没有能找到这种药。
那段时间里她跑遍了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西药,中药,针灸,推拿……什么方式都试过了,却都无济于事。而梦却每天都在恶化,以及起着变化。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道:我确信我看到天花板上有人,宝珠,在我清醒着的时候。
我愣了愣,然后问她:怎么回事?
她迟疑了一下,道:说出来,你大概会觉得我疯了。
我说不会。
她说,真的,宝珠,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己经疯了,有些东西,我连医生都不敢说,就怕他们认为我不是单纯的失眠、神经衰弱,而是神智出现问题了。
说说看吧。我对林绢道,一边看着坐在我边上的狐狸。他依旧在玩着那只打火机,一会儿点亮,一会儿熄灭。而目光就在这明灭的光斑里闪烁着,这令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天他将昏迷不醒的林绢带回来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的神情也是这样的,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让我知道。
莫非除了周林的事情,那时候在林绢身上还发生了些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绢……于是我再道:说吧,我想知道。
未完待续……
宝珠鬼话 凤凰弦 第七章 (作者2010。08。31晋江更新)2010…09…02 10:27 那是林绢出院后的第四周,连续的噩梦令她头痛难忍,那阵子她的体重一度急剧下降。
似乎那些来自天花板上的声音和那只手已经在她的梦里入了户,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看见一只布满皱褶的手从天花板某处看不见的缝隙里钻出未,试探,移动,伴着一种碎裂般的声响,一点点朝下抓探。然后她会醒来,之后再也无法入睡。安眠药和脑神经之间通宵的抗衡把她折磨得头痛欲裂,但令她费解的是,即便这样,她仍然会每天听到和看到那些东西,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夜里,然后突然清醒过来,那一切便又突兀消失,似乎不经意间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随着这样状况的持续发生,她开始感觉自己己经快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常常在做着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入梦了,醒来后身体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通体疲惫不勘,耳朵边嗡嗡响着梦里那些持续不断的声音,难受得让她想戳聋自己的耳朵。
后未有一天,趁自己精神状况还算可以的时候,林绢出门到外面转了一天。可能是太久没有同外界接触,外面嘈杂的车来车往声和喋喋不休的人声反令她脑子的疼痛好了很多,所以直到很晚,身体很累,她才回到家里。
谁知门开的一刹那,她再一次听见了那种熟悉的,细微却又清晰的刮擦声。
这次声音意外的离得很近,近到似乎一抬头就能碰到似的,所以她不由自主抬头朝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把她吓得几乎投有真魂出窍。
说到这里林绢的声音抖了起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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