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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静宜点点头,“当然。我无意中看到那张小纸片,印象很深刻,不要说你的名字长相,我现在甚至讲得出你的出生日期和身份证上的住址。”
任苒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想,她在幼稚而一厢情愿的年龄,把帮助强加给一个那么自负的男人,他大概也只是借此记住他生命中那段最潦倒的日子罢了。她干干地一笑,“虽然我不是自恋狂,可是这件事我给不了你解释,你不妨当他暗恋我好了,跟我没关系。”
贺静宜上下打量她,任苒跟她一样,化着淡妆,直发披垂肩头,一身合体的职业装束,以她的标准看,只能算秀丽大方。她叹了一口气,“任小姐,我不是以一个女友的身份来找你要解释的,不用跟我说赌气的话,我猜你比我更了解陈总是什么样的男人,讲到他会暗恋谁——”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这笑话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不好意思,我一向擅长讲冷笑话。如果你只是想叮嘱这个,请放心,我没有饶舌的兴趣,更不会介入到任何人的感情中去。”
“你一点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叮嘱你吗?”
任苒迟疑一下,笑了,“你缺乏安全感吧——对不起,我只能这么想。也难怪你,毕竟他大概不是能轻易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看,你比你愿意承认的要了解他。”
任苒的笑带上了几分烦恼,“我真搞不懂你,你干吗一定要逼我承认了解你男友。好吧,我有时还擅长讲一些别人不需要的忠告,那就是:安全感不能靠别人给,如果追求心惊刺激的感觉立于危墙之下,就别抱怨不够安全了。”
贺静宜大睁着一双美目看着她,仿佛在思忖她的话,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笑出了声:“任小姐,你讲出的话可真是……浪漫得可爱。”
她话中的嘲讽之意让任苒不免有些尴尬,她却似乎放松了下来。
“我目前不是他女友,只是他的员工,我跟他今年年初就分手了。”
任苒略微吃惊,随即耸耸肩,“这是你们的私事,与我无关。”
“我没贩卖私生活给别人听的瘾头,不过我真的有求于你,还是耐心听我讲下去吧。”
任苒只得听着。
“站到危墙之下,对我来讲,绝对不是为了追求刺激。两年前我遇到陈华时,正处在这辈子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念到大四,没拿到毕业证就辍学来了北京,还要寄钱回家给妈妈,可是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有人跟我说我可以去当演员或者模特,我去看了看,经纪公司满眼都是比我高、比我漂亮、比我年轻、比我胸怀大志的女孩子,她们全都兴致勃勃,满怀希望。像我当时那样沮丧得连活着都觉得是负担的人,拿什么去跟她们拼?”
这个美艳的女孩子说话的口气如此萧瑟,让任苒有些意外。
贺静宜苦笑一下,“对不起,我并不总是对一个陌生人诉苦,我只想告诉你,我来找你,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争风吃醋。”
“我没法理解你,贺小姐,所以更无从想象。我跟……陈华之间是往事,你跟你男朋友喜欢怎么相处,或者因为什么分手,都和我无关,同样,我的生活也跟你们无关,我们根本没必要交谈。”
然而贺静宜并不理会她,顾自说道:“你说我缺乏安全感,倒真没讲错,不过女人大概只有明确知道自己被人爱着才可能有安全感吧。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陈华是不是喜欢我,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明摆着,以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
“你想太多了吧,有时候爱情这件事不需要分析。”
“我经历过爱情,任小姐,我清楚知道被爱着是什么感觉,那是不一样的。”一瞬间,贺静宜眼中泪光莹然,她掩饰地扭头看向窗外。
任苒更加尴尬,她丝毫不愿意被迫面对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孩子陷进不愉快的回忆之中,更何况这女孩子与她关系微妙。
隔了好一会儿,贺静宜恢复了平静,“我在北京过了近一年很窘迫的日子,跟了他之后,突然之间什么也不用操心了。我还真撒娇问过他爱不爱我,你猜他怎么说?”
任苒没有接腔,当然贺静宜也并不指望她真去猜测。
“他说,他觉得我放着现成的毕业证不拿,跑到北京来闯荡,眼神警惕,成天一副受惊刺猬的样子,看着挺有趣。哈哈,至于我为什么这副样子,他倒是一点也不关心。”
任苒苦笑,当然,有趣——似乎也是祁家骢评价过她的话。看来他看待女人的标准倒是始终如一。
“说实话,他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