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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自由和快活一些,所以她张罗着出来采都柿。
雨大起来的那一刻他们刚好寻到一片圆润而稠密的都柿。小木匠穿着雨衣,鹅颈女人打着伞,豁唇站在伞下。他们想等雨小了的时候再采。小木匠一点点挨近鹅颈女人,说豁唇年纪小,站在伞下会湿了裤子,如果感冒了就不好交代了,建议用他披的长雨衣给豁唇穿上,这样雨水就无法袭击他。其实豁唇的裤子早已湿得水淋淋的了,他还就着这股湿劲将尿尿在裤子里,反正又没人知道那是尿。尿水曾使他的大腿根一阵温暖。
逆行精灵(12)
“我穿了你的雨衣,你湿了怎么办?”豁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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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伞下。”小木匠有些难为情地说。
鹅颈女人不由哈哈地笑起来,她扭着美丽白皙的长颈,恍若森林中的一只梅花鹿。
“两个大人打一个伞不够使。”豁唇说。
豁唇头脑中的数量词只有“个”。在家里他也是这么把所有的东西论“个”,一个蜡台、两个窗户、四个灯泡、六个鱼、八个白菜、十个土豆、十三个枣等等,怎么纠正他都无济于事。老女人便想着这毛病由豁唇入学后的老师来改掉。
小木匠最终没有如愿以偿站在鹅颈女人的伞下。她挺拔的腰肢愈发使他神魂颠倒。他特别嫉妒这个三瓣嘴的小家伙,他就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依偎着鹅颈女人。
雨使云彩和因雨而生成的水雾缠绕在一起,有一种铁灰色的鸟毫无畏惧地飞来飞去。
鹅颈女人问小木匠,“你去塔香给谁家打家具?”
“说是叫肖平礼,开小卖店的。”小木匠说。
“是他啊。”鹅颈女人轻声说,“这是二婚了。”
“他原先的老婆呢?”小木匠问。
“离了。”鹅颈女人说,“两口子穷着时和和气气的,挣足了钱后三天两头就吵。女的老挨打,回娘家住了半年,娘家哥哥不干了,来到塔香把肖平礼狠狠揍了一顿,让妹妹和他离了婚。财产四六开,女的是四,孩子也给了女方,这样肖平礼轻手利脚又说了个媳妇,还是个没沾过腥的黄花闺女呢。”鹅颈女人笑了起来,又说,“我说嘛,他们就把旧家具都劈了当柴烧了,将存在房山头的板子拿出来放到日头下晒,没想到是要打新家具。你说家具就是盛东西的,新的旧的不是一样用吗?”
“旧的不是被前妻用过了嘛。”小木匠说。
“人不好了,东西怎么就跟着不好了?”鹅颈女人鄙夷地说,“真是小气。”
雨小了,它已经细若游丝了。鹅颈女人放了伞,说时候不早了,采完这片都柿就往回返。小木匠悻悻地说,“又发不了车,天黑前回去就行。”
豁唇找着一枝果实累累的矮矮的都柿秧,把它掐断拿在手中。那都柿果个个如拇指盖那么大,熟得发紫,豁唇不由用手去查它结了多少颗果实。最后他举着都柿秧冲鹅颈女人高喊,“这个秧子结了二十七个都柿!”
鹅颈女人远远地冲他说,“可不能再把秧子掐折了,这样秧子死了,明年就不能结果了。”
豁唇将一粒都柿舔进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么多都柿秧,弄折一个又怎么了?这里哪个秧子是你家的,还这么护着,哼!”他又用舌头舔下一粒都柿,只感觉那甜香气使他的舌头快活得直打滚。
“你要少吃点。”鹅颈女人又直起腰冲豁唇说,“这么吃下去,非吃醉了不可!”
“醉了我就睡在山里。”豁唇想,他仍然是吃。吃得他已经品不出甜味,舌头发麻了,可见到晶莹如珠的果实仍然罢不去要吃的欲望。后来他终于感到四肢绵软无力,看东西时恍惚飘游,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望着前方的景色,天色微微泛灰了,雨因为要鸣金收兵而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白雾东一团西一团地在林间漫游。这时豁唇突然发现在雾间有一个斜斜的素装的女人在飞来飞去,她披散着乌发,肌肤光洁动人,她飞得恣意逍遥,比鸟的姿态还美。
豁唇不由返身冲鹅颈女人大叫,“快看,有一个会飞的女人在白雾里!”
鹅颈女人没有回答。豁唇看不到她的身影,小木匠也突然消失了。豁唇有些兴奋又有些恐惧,他盯着那个飞人看,她掠过一片松树,忽浓忽淡的雾使她一会儿鲜明一会儿又蒙眬。豁唇不由大声冲她喊,“你是谁?你怎么会飞?”
那女人袅娜地转身,迅疾地朝着更深处的森林飞去了。豁唇看不到她的踪影了,他想站起来寻她而去,而却力不从心。都柿是一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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