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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原因。”阿鲁罕冷戾地问道,他只想知道,为什麽,他会在这里,在他管辖的区域内。
“阿鲁罕…”徵羽只是低声呢喃,抬手抚摸对方刚毅的脸,那刀削的般深刻的五官,这样的一张脸,曾不只一次出现在他梦里。
“拥抱下我好吗?”徵羽低语,他只想他能温柔的对待他,不要这样冷冰冰,更不要充满恨意,他很想他,真的很想他。既然还能再见到他,是否可以和解?我们和解好不好?
“为何不在宋国,你不是很想回到你的同胞身边,这里可是蛮地。”
阿鲁罕有一小会儿愣住了,但随後他放开了徵羽,冷冷说道,抽手转身。
徵羽靠著墙蹲了下来,痛苦与绝望袭击了他,心似乎被撕裂般的疼痛。他终究不肯原谅他?终究不肯。
“你还嫌吃的苦不够多是吗?”阿鲁罕回头看到桌上摆放著的、徵羽吃到一半的一碗稗子饭,仿佛无比生气一般,一挥手给扫了。
“我想见你…你可能不相信,可我只是想见你。”
徵羽一双眼睛,哀痛极了,声音也在颤抖。他并不是个软弱的人,他很少如此无助。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麽?”阿鲁罕的声音异常的冷静,他看著徵羽,死死盯著。
“你原谅我吗?”徵羽问,他只怕他转身走了,就像那日,那片荒野,那样骑马而去,决裂的身影。
“徵羽。”阿鲁罕走到徵羽面前,拉起了徵羽。
“我若不能宽容你,我会在最初杀了你。”阿鲁罕终於抬手去抚摸徵羽的脸庞,不够红润,但却不再是他以前所见到的苍白。每次见到他那苍白无血色憔悴的模样,他总是感到烦躁。
“你该知道,我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阿鲁罕揽住了徵羽,纵使,他到刚才都还有心结,那麽听到徵羽那句:我只是想见你,也会被化解。
这是个漆黑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屋外,细雨缠绵。
两人,在那张粗陋的木床上,相对无言,只是激烈的相缠,再多的语言,也抵不了这最亲密的行径。
徵羽不清楚,男人与男人之间,是否可以拥有夫妻一般的关系,只是他爱著这个男人,爱到抛弃了家仇国恨,爱到抛弃了礼教道德,他已经沈沦下去了,即使是地狱,也将万劫不复。
“徵羽?”阿鲁罕低哑的声音,在徵羽的唇边呢喃,他的大手拂去徵羽额头上的湿发。
“阿鲁罕…我无法抱任何女人,一直,只是想著你…”
徵羽的胸膛起伏著,声音里有著激烈亢奋过後的疲惫。
“我竟…会如此…如此的…不知羞耻。”徵羽苦涩地笑著,他也已经万劫不复了。
“你也是该抛弃宋人那一套迂腐的观念了。”阿鲁罕用唇摩挲著徵羽的双唇,双手环抱著徵羽。
“我们金人,一向认为只要两情相悦,便天经地义。”阿鲁罕不以为然地说道,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会受到礼教道德约束的人。
“还是,你仍旧抛弃不了你宋人的身份,我可是个手上沾有宋人鲜血的人,你一直都无法释怀。”
阿鲁罕平淡说道,他温暖的大手继续抚摸著徵羽的身体,动作甚是温和。
“徵羽,我今生将不会负你,也希望你不要负我,我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阿鲁罕一对深邃的眼睛,深深注视著徵羽。
“你可以答应我两件事吗?阿鲁罕。”徵羽对上这样一对深情的眼睛,内心竟无比的感动。
“不要杀手无寸铁的宋国平民百姓…不要战死战场。”徵羽幽幽地说,他是个很自私的人,可也很执著。
“可以。”阿鲁罕连思考也没有的回道,甚是坚定的回道。
“阿鲁罕…我不在乎是否被宋人唾骂,我也知道死後是自然无法见父母的脸,我早已做了决定,我在这里,而不在宋国。”
徵羽抱住阿鲁罕,紧紧地抱住。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自己选择的,便永不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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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宋的战争,此後又进行了许多年,完颜阿鲁罕的军队一直驻扎於泰州,他从未与宋人进行过大规模的战斗。
没有战乱的骚扰,泰州府一直安宁和谐。
每年秋猎的季节,总是能在泰州城外,看到一个奔驰於马上,拉弓追逐著天上飞鹰的矫健金国男子的身影。不远处,在那美丽的秋水畔,一位穿著青色宋服的男子,入神的弹著琴,琴声悠扬,随风消失於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