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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在樟树枝桠一借力,蹿上旁边尚衣局的墙头,几个起落后,便到了隔壁盐铁司的屋顶上,回转身子瞧过去,只见谢芳尘依样画葫芦,眨眼功夫便站在了自个身旁,原本她还有些担忧,惟恐谢芳尘轻功如她的拳脚功夫般不济事,现在看来倒是杞人忧天了。
二人在屋顶上疾行一阵,很快到了刑部的地盘上。
院内烛火全灭,仅大门外悬挂着两串灯笼,借着微弱的光芒,容卿四下里一打量,认出正中一座建筑便是白天开堂的正殿,旁边侧伸出去的耳房便是停放路凌然棺木的偏殿,忙冲谢芳尘做了个手势,一下跃到偏殿的头顶,揭开一片瓦,朝里瞅了瞅,确定没有侍卫在此守夜后,便双脚勾住屋檐,身子倒垂下去打开了下面的一扇窗户,一个翻身钻了进去,谢芳尘也跟着翻了进去。
殿内黑漆漆的不见半丝亮光,两人在里边摸索着转悠了半天,中间不小心撞了个对面,吓的险些惊叫出声,再这么呆下去,尸体还没瞧见就被自己人吓死,容卿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
白色的竹筒在黑夜里尤为显眼,谢芳尘见状连忙一把夺了过去,扯下面巾,小声道:“灯必须要掌,可一旦这边亮起来,就极容易暴露,得有人在外边放风,一旦发现变故,立刻示警,方能全身而退。”
容卿也将面巾扯下来,阴测测的笑道:“那我到外边候着去,这里就拜托谢太傅了。”说罢推开窗外就要往外翻,谢芳尘一个饿虎扑食蹿上来将其按住,恨恨道:“就你晓得怕,难道我就不怕么?”
容卿笑道:“那我留下罢。”
谢芳尘讶然道:“你不害怕?”
“怕又如何?这里只你我二人,你又不愿留下来。”容卿无所谓的耸耸肩。
见她回答的这般干脆,想必是毫不畏惧的,于是谢芳尘也不再犹豫,推开窗户翻了出去,在无边的夜色里站了片刻,便瞧见容卿用火折子引燃了烛台,凉风从未关严的窗缝里钻进去,烛火随之飘摇,映的容卿投在窗户上的身影也随之摇晃起来。
鬼神之说谢芳尘素来不信,对于父亲见佛就拜见庙就进的做法更是很不理解,然说是一回事,设身处地又是另外一回事。又坚持了片刻,她只觉头皮发麻的厉害,连平时听来再平常不过的风声,也隐约夹杂着凄烈的哭嚎,听来让人胆战心惊。
再也支撑不住,她索性推开窗户又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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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将棺材盖掀开,挪到一旁竖立起来,刚转头朝里边躺着的尸首看去,耳边就听得“嘭”的一声响,接着一个黑影顺移到自己面前,惊的她直接将手里端着的烛台给抛了出去,所幸谢芳尘伸手敏捷,一个猴子捞月将其抄了起来。
将烛台递还给容卿,谢芳尘笑着安抚道:“别怕,外边没人。”
容卿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既然外边没人,你跑进来作甚?”
站在外边把风都害怕这么丢脸的事情谢芳尘是如何都不肯说出口的,于是她倒背了手,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得意洋洋道:“我琢磨你一人对着个冰冷的死人难保不会害怕,便决定进来陪你。”
“随你。”害怕倒说不上,只是有些��耍�腥嗽谂员咦匀蛔詈茫�萸湮捶炊裕�Φ溃骸捌疚业墓Ψ颍�幢阌腥死矗�材芰⑹背迤莆荻ヌ咏�鋈ィ�劣谀阈惶�怠���
谢芳尘扑上来抱她大腿:“容容姑娘喂,你可千万不要抛下我呀!”
容卿苦笑不得,踹了她一脚:“再闹下去,天都要亮了,还想不想替你那夫妹脱罪了?”
这么一番闹腾,的确驱散了不少惧意,谢芳尘从地上爬起来,接过容卿手里的烛台,安放到棺材旁边的案桌上,两人一起配合着将路凌然身上的亵衣给脱了下来。
虽死亡已有八九日,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尸体腐化程度并不严重,容卿将烛台端在手上,上下大致的查验了一遍,的确如仵作所说,全身除了胸口的剑伤外,并无其他伤痕。
谢芳尘也凑过来,想起下午容卿转述赵公公的那句话,抬眼瞧向路凌然右胳膊上,果真未瞧见守宫砂,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两种,要么奸/杀,要么另有隐情,又因其遇害之时身上衣裳完好,床铺亦整齐未见挣扎痕迹,所以前一种猜测基本可以排除,若是后一种……眼神禁不住沿着他的身体往下,停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处,顿时愣住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嘲的摇头轻笑道:“难怪殿下威胁要诛我九族,还真是件了上不得台面的大事呢。”
容卿听的满头雾水,疑惑的瞅着谢芳尘,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