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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兰台不好意思说你占了床,我到那里去睡,便委婉地找了个借口,一边拿起笸箩里的小剪刀,准备将多余的烛芯剪去。
“咔嚓——”
几乎两声同时响起,一声是自己剪烛花的声音,那另一声是祝兰台疑惑地回头望向声响处,凤崇坐着的大床,惊讶地发现原本的一张大床竟然分成了两半一样,中间被一块大木板隔开,跟凭空多了一面墙似的。
“早点休息吧。”凤崇的声音从模木板的另一边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祝兰台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她当初只是惊讶这喜床竟然跟房间一样的宽度,严丝合缝地紧挨着墙壁,却原来是这妙用。
应了一声,祝兰台低头吹熄了蜡烛,和衣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帐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除了成亲的第一天因为前一天又累又饿的,祝兰台起晚了,后来醒得都很早,甚至在春屏她们没来伺候的时候就自己起来穿衣了。
一如既往,祝兰台醒的时候东方既白,朝阳还没有出来,只是有些隐约的红晕。坐起来,伸伸懒腰,猛地想起昨晚上凤崇也在这张床上休息,祝兰台赶紧朝里看去。
只见昨晚突现的那块大木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喜床一如往常地宽大,没有被劈开的痕迹,像是从来没被分成两半一样。自然,睡在喜床那一半的凤崇早就没了踪影。
祝兰台很是讶异,腿脚不便的凤崇竟然可以在自己的睡梦里悄无声息地下床离开。
很快地梳洗完毕,吃完早饭,祝兰台就被告知,凤崇早已准备好了一马车的回门礼物在门外等着了。祝兰台将自己收拾利落,便在春屏的陪同下出了门。
出了大门,祝兰台回首凝望,这是她第一次从大门外打量整个凤府,只见朝阳下“凤府”两个大字遒劲有力,勾心斗角的屋檐卷起,一波推这一波,足足的四座五进的院子并在一起,分外恢弘。
“上来吧。”凤崇挑开马车的帘子,冲祝兰台笑道。
收起满心的惊叹,祝兰台轻巧地跳上马车,便朝常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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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伽蓝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十分地不正常,不正常到每个人都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
原本,常伽蓝以为祝兰台要嫁给凤崇了,自己心里的不痛快是因为舍己渡人的高尚行动被打断,认为一旦祝兰台出嫁,自己就会慢慢地恢复如常。谁知,自打祝兰台出家后,他过得更加郁卒。
以前每一次翻译佛经时,写完一段,常伽蓝总是喜欢朝对面看一眼,看祝兰台誊写了多少,以免她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可是现在,每次他看到的都只是一张堆满了稿子的桌子;以前遇到难解处,常伽蓝也总是习惯性地吩咐祝兰台去将相关的书籍拿来参考,可是现在每次一开口,就发现整个屋子里回荡的只有自己的声音常伽蓝觉得很郁闷,他以为自己是没了祝兰台觉得不习惯、不方便,仅此而已。
谁知,一大早地听见祝文怡喜滋滋地说今天是祝兰台回门的日子,常伽蓝猛地意识到,祝兰台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自己牵着手拽回来帮自己誊写佛经的表妹了。一时间,满满的失落溢满常伽蓝的心口,在失落之时,是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竟然分外怀念起祝兰台来,怀念起两人一起度过的那四个月的时光。
常伽蓝惊慌失措了,他害怕在乎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因为那样纠缠难分的关系,会让他觉得麻烦,觉得被俗事牵绊是件很糊涂的事。他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徜徉的佛经禅理之中,喜欢将自己置在高高的云端俯瞰碌碌众生。
可是,祝兰台竟然让他破例了,让他想要在乎了
一瞬间,常伽蓝是怨恨祝兰台的,因为她打破了他自九岁起就立下的弘志,更让他六年的天竺苦修毁于一旦。
然而,这样的念头不过一瞬,常伽蓝就从怨恨中挣脱出来,因为长久以来养成的淡薄的性子。
常伽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办,只是觉得一直单纯如白纸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点朱砂,而这朱砂还在慢慢扩大,无止无休的样子,这让他手足无措、惊慌万分。
可是,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给他以足够的时间来适应眼前的突发状况。在常伽蓝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祝兰台已经到了门前,跟坐在轮椅上的凤崇一起。
常伽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个只能靠着轮子前行的人竟然就是祝兰台的夫婿,洛阳城人人称赞的经商奇才凤崇他知道凤崇在洛阳是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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