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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红烛,将祝兰台薄施胭脂的脸颊映得愈发地光彩照人。
凤崇微微一怔,见祝兰台依旧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便心知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便体贴地说:“芸姑,你先带着人出去,剩下的事,我自己会做。”
谈芸姑还以为凤崇是忍受不住煎熬,急等着洞房,便笑了,说:“放心待会有主公忙的时候。只不过最起码要等我们把这些东西放下吧。”
说完,谈芸姑便一边命人将花生、桂圆、红枣撒在床上,一边说些吉祥话,譬如“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之类的,又命人将子孙饽饽和合卺酒放在桌子上。
“那合卺结发”谈芸姑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崇笑着打断:“这些我都省的,芸姑你先去忙吧,别让云三叔喝醉了。”
谈芸姑面色一红,也顾不上打趣凤崇了,就匆忙离去。
直到两扇门被轻轻掩上,凤崇才开口道:“饿了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祝兰台犹豫了好半天,才抬头,匆忙扫过凤崇一眼,看见那辆冰冷的轮椅和轮椅上的人,又垂下头,轻声道:“果真是你。”
“是我。”凤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答了两个字。
“为什么?”祝兰台不解地抬头,盯着凤崇想要一个答案。祝兰台不是当初嫁给吕氓的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娃,不会天真地以为凤崇真的因为七夕节的一幅绣品看上自己,因为一次短暂的交谈就将一生相许。
凤崇讶异与祝兰台会在这个旖旎的时刻如此郑重地问起这个问题,心里虽然对祝兰台清醒的理智叫好,却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
“现在,应该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凤崇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反将一军:“当初,我也曾经执着于向你要一个答案,可是你至今,都未将你的信仰告诉我。”言下之意,他也不打算回答祝兰台的问题。
一来就吃了闭门羹,祝兰台心底多少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要喝完合卺酒,结发成夫妇,这才算是礼成不是吗?”凤崇微微一笑:“你需要嫁给我,不是吗?”
凤崇说完这句话,祝兰台心底的不悦就成了难堪。虽然凤崇没有说明白,但是祝兰台也明白他的意思,自己需要婚姻来躲避那对无良的兄嫂,所以乖乖嫁人就成了,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祝兰台心底明白,不管怎么说凤崇都救了她一次,但是,以婚姻为交易,而且还是跟那个自己以为的知音交易,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排斥,尽管她嫁过来确实是为了避难。
“那”祝兰台刚一开口,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忍不住小脸爆红,难为情地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呵呵——”
凤崇笑得淡然,很适时地开口化解祝兰台的尴尬:“刚才被人灌了很多酒,我如今倒是觉得很饿。你要一起吃吗?”
经凤崇这么一说,祝兰台才觉得心底好受些,抵制不住食物的诱惑,便干脆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跟凤崇一起用饭。
不知道为什么,见祝兰台有些气鼓鼓的双颊,还有泄愤似的嚼着食物,凤崇觉得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这样不设防地尽心而为祝兰台让凤崇欢喜,或许是因为明了将祝兰台扯进了怎样一个危险复杂的漩涡里,所以他才在潜意识里,希望祝兰台可以快乐,希望自己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弥补祝兰台。
原本凤崇还担心,即使有了七夕节的交谈,祝兰台还是会介意自己双腿有疾的毛病,没想到祝兰台只是说了一句“果然是你”,便没有再发表其他的言论。凤崇想,若是以后都这样安然相处,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将酒壶里的酒倒在面前的两只酒杯里,一只递给祝兰台,一只自己端起,凤崇笑道:“虽然知道你不善饮酒,但是礼数还是不能少。”
祝兰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原本夹住的饽饽掉了下来。
“虽然知道你不善饮酒”?
祝兰台很是惊讶,凤崇竟然知道她不善饮酒?还有,从凤崇刚才说的什么“你需要嫁给我”的话,也可以推知,凤崇只怕知道自己有不得不嫁的理由,所以才说不感动是假的,祝兰台甚至有些想热泪盈眶的荒谬感,因为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地了解她,为她着想。想起放在里衣的那块凤凰羊脂玉,想起七夕那一路月光,祝兰台想,或许这次出嫁,真的让自己赌对了。
“初祭酒与子同衣”凤崇倒是没有注意祝兰台脸上的风云变化,碰了杯后,微笑着一饮而尽。
祝兰台见此,也一鼓作气,准备忍受着辛辣强吞下去眼前的那杯酒。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