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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脱去,坐在床上,眼看着谭宗旺,越看越爱,不由己欲火烧身,遂与谭宗旺共枕而眠,其中细情,不言可知矣。云雨已毕,谭宗旺方问狄小霞来历,狄小霞全皆说了。问谭宗旺有妻室无有?家中有何人?来此何故?谭爷说:“妻室无有,家有老母,替朋友报仇来到此处,要捉几个薰香会的贼人,我宝刀破竹城,误来此处。因偷酒吃醉,睡在这里,多蒙妹妹怜爱未杀,遂与成为夫妇。我无妻室,你无丈夫,咱们两个海誓山盟,永为夫妇。我既沾染了姑娘,你我也无话可说!”狄小霞斜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把谭宗旺一抱,说:“我也是这样心。你今年多少年纪?”谭宗旺说:“我二十二岁了。”狄小霞说。“长奴家两岁。我与郎君已然共枕同床,千万可别嫌我贼人之女。我兄长立薰香会之时,也非自己主意,全是外人所为。今日之事,乃你我前生之缘。奴家一见郎君,就有怜爱之心,故此不避耻辱,解衣相就。”谭宗旺两情相洽,正销金帐暖,漏尽五更,云雨情浓,雪深三尺,郎才女貌。天明狄小霞口占一绝句云:玉砌金镶花一枝,相逢恰是未开时。
娇姿未惯风和雨,嘱咐郎君好护持。
二人起来,秋香、桂子伺候梳洗打扮,仆妇丫鬟全都叩头,称他为新姑老爷。谭宗旺换了一身粉绫色武生衣襟,更显的少年英俊;狄小霞今日薰香沐浴,浓妆艳抹,光梳油头,换了一身银红色女袄,周身织金边银红缎百褶宫裙,雪青缎中衣,南红缎子宫鞋,鞋尖绣挑梁四季花白绫袜,村绿腿带。一红一白,真是天作之合。喝了早茶,告诉众仆妇丫鬟,派一个仆妇在桃花坞门首坐看,如有人来,先禀一声。叫丫鬟备酒。由东里间登梯,上了暖阁之上,把窗户支开,望外一看,真正万卉群芳,各样奇花异草。靠前窗户放下一个八仙桌,二人对坐,秋香、桂子伺候,先摆八碟小菜,无非成鱼酱肉鸭子糟虾鸡子等类;暖了一壶酒,又摆上几样鲜果。二人猜拳行令,欢呼畅饮,吃得高兴,燕尔新婚,彼此爱慕。二人用完早饭,坐在暖阁上谈心,谭宗旺说:“娘子,你我这也不是长法,既成夫妇,总要想个长远之道才是,在这里住并不是久居之地。”那狄小霞说:“咱二人过了一个月之后,奴家收拾细软物件,带着丫鬟仆妇,告诉我兄长,我有心愿上庐山进香,把你暗暗藏在小轿之内,随众混出小西天,奴跟你回故土,拜见婆母。”谭宗旺深喜。
说的高兴,二人讲闲话,谭宗旺抬头一看,只见北墙上挂着一口宝剑、一个镖囊,问:“此是何人所用之物?”狄小霞说:“那个是奴家习练玩的,还是八九岁之间,跟我父兄所练,打十二支毒药镖,百不空发,只要打上,那中镖之人,非死不可。那镖尖之上有个窟窿,毒药灌进里面去,打上人,子午不见面,六个时辰就死。我练过气功,十八般兵刃全拿得起来。就是一样,我就不爱刀锤钺斧,就是爱枪,枪法招数也多,又是百兵之首,无奈带着不便,我父亲把自己心爱的一口独龙剑给了我了。我会七星剑,少时你我到院中,比较拳脚解闷,这院中也没人来。”谭宗旺说:“使的。”二人各脱去长大衣服,到院中叫了丫鬟来,把东配房内刀枪棍棒,全皆拿出来,放在院中;又搬出一张八仙桌儿、两个椅子来,那谭宗旺坐在椅子上,看狄小霞练拳脚。那女子在院中,走了一路罗汉拳。谭宗旺看那手眼身法、步心神意,步法整齐;又见他扎了一路花枪,门路精通;又耍了一路双刀,果然耍的好。谭宗旺看的眼花缭乱,那两口刀并无半点破绽,耍完,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又舞了几路剑,叫谭宗旺去练。谭宗旺跳下去,练了一路拳,扎了一路大杆子,耍了一路大枪。那枪法奇妙,出手式扎,一行白露提回来,两道寒霞迷迷,星斗点寒沙,只耍的天昏地暗,上下翻飞。练完了,又走了一路单刀。狄小霞看了说:“好!你会打暗器不会?”狄小霞把镖袋拿出来,教给谭爷打镖。一连学了有半月之久,把镖学会,就是打不准。
这天是狄元绍之妻咸氏生日,一早过来,丫鬟婆子来请狄小霞。此时谭宗旺正在屋中,合狄小霞说话,听见院中婆子丫鬟说:“请小姐过后寨去,给我们主母酬客。”狄小霞说:“我这就去,你们先回去罢。”那些人答应去了。对谭爷说:“我要去,你可别往外边去。这里我留下桂子伺候你,我带了秋香去。”谭爷答言说:“你去罢!”叫人伺候,坐轿到东边内寨,叫“杏花春院”,乃是狄元绍结发之妻咸氏所居。今日前边大摆筵宴,是喽兵全有赏号。这边是二寨主庞天产夫人毛氏、马焕龙的夫人常氏,连各姨奶奶,都是花枝招展、浓妆淡抹。那元绍有一位九姨奶奶,名叫春兰,乃是九江名妓,色艺俱佳,被寨主用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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