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页)
王冶秋、胡乔木看了模型之后,转呈毛泽东、董必武观看。
董必武看了说:“是这座房子。”
毛泽东看了则说:“叫包惠僧去上海看一看。”
于是,一九五三年八月十日,中共中央宣传部李兰天、杜民奉命来到北京西四羊市大街四十八号,寻访内务部研究员、五十九岁的包惠僧。他本名包道享,又名包晦生,后来改名包惠僧。他也是中共“一大”的出席者,历尽风风雨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从澳门返回北京,安排在内务部工作。毛泽东记起了这位老朋友,要他写点回忆文章,并到上海实地踏勘。
一九五四年三月,包惠僧与李书城夫人薛文淑一起来到上海。包惠僧出席过中共“一大”,而薛文淑则是当年望志路一○六号的女主人。他们详细回忆当年的情景,使中共“一大”纪念馆的布置越来越接近于原貌。只是薛文淑指出会议是在楼下开的,一时定不下来——因为李达说是在楼上开的。当然,薛文淑的回忆,显然比李达可靠。因为薛文淑是那里的主妇,天天在楼下吃饭,餐桌便是那张长方桌,而中共“一大”的代表们是围着长方桌开会的,理所当然是在楼下。
不过,薛文淑没有出席会议,而李达是中共“一大”代表,李达的话势必比薛文淑更富有权威性——尽管李达只在那里开过几天会。人们仍遵从李达的意见,把会议室布置在楼上,供人瞻仰。
一九五六年春节,事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一辆轿车驶入兴业路。从车上下来一位白发长者,留着白色髭须,那面孔是报上照片里常可见到的。哦,是最高人民法院院长、中共“一大”代表、七十岁的董必武!
董必武作了“裁决”。他说:“当年开会不在楼上,而是在楼下,会议室应该布置在楼下。”
董必武说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当时不似现在,人家有女眷,我们怎么好走到楼上去开会呢?何况那时我们的会议还有外国人参加。”董必武的话,一锤定音。从此,那长方桌从楼上搬到楼下,完全恢复了历史原貌。董必武兴致勃勃,当场挥毫题词。他借用《庄子·内篇·人间世》的一句话,写下自己的无限感慨:“作始也简,将毕也巨。”(《庄子》原文为:“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言者,风波也;行者,实丧也。”)这八个字,概括了中国共产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简”到“巨”的历程。中共“一大”纪念馆自从一九五二年建立以来,至二○○三年六月已经累计接待了海内外参观者一千多万人次。
如今,中共“一大”纪念馆的展览场地已经显得狭小,自一九九八年六月起开始扩建——原纪念馆保持原貌,在西面新建一幢仿造上海石库门式的建筑。扩建之后,陈列面积比原先扩大了四倍。
第一部分:小引追寻美国发现中共“一大”文献 1
费尽周折,在历史的长河中,终于找到了中共“一大”会址,恢复了当年的原貌。
然而,会址只是表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什么地方召开。会议的内核——中共“一大”文件,却茫然不知所踪。健在的中共“一大”代表们都记得,中共“一大”曾通过一个纲领和一个决议——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和第一个决议。显然,这是中国共产党极端珍贵、重要的历史文献。寻找这两篇历史文献,其意义绝不亚于寻找中共“一大”会址。遗憾的是,这两篇文献当时只有手抄稿,并没有正式发表过。在那样动荡的岁月,几份手稿能够保存下来吗?沧海横流,何处寻觅?
早在一九三七年——在中共“一大”召开后的第十六个年头,尼姆·韦尔斯女士在访问陕甘宁边区时,便向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问起了中共“一大”文献的下落。
在尼姆·韦尔斯所著的《中国共产党人》一书第一卷《红尘》中,记述了董必武的回忆:“原来陈独秀要参加会议并确定为这次会议的主席。但是,那时他必须在广东,于是张国焘代替他。关于这次会议的所有记载都丢失了。我们决定制定一个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军阀的宣言。但是,党的这个最早的文件,我们一份也没有了。……”是的,是“都丢失了”!“一份也没有了!”一年又一年流逝,中共“一大”文件杳无音信,遍寻无着……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发生在大洋彼岸——与中国万里之遥的美国纽约。
一九六○年,坐落在纽约的美国排名第七号的哥伦比亚大学,一位名叫韦慕庭(C。Martin Wilbur;按照音译,应译为C。马丁·维尔巴,而他却给自己取了一个中国式名字“韦慕庭”)的美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