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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惨,不然凭借石公公的造化,隐没家史,栖身于内宫是不是太屈才了呢?”
石坚环视一圈周围怀疑鄙夷的打量,内心大为怂惧,她说的是事实,明摆着也让人给听信了,叛主和归顺不是一个道理,况且还是墙头儿草,双向倒戈的背叛,他们家的背景不光彩,他一只小心翼翼地窝藏在心里,不料却被一区区的御前女官给扒光了老底儿。
他起身逼近她,抽着嘴角露出胁迫的森然,“知道跟内务府作对是什么下场?再敢胡说八道,当心被绞了舌头。”
盛苡降下视线看向他手中的鼻烟壶,淡然道:“跟公公提个醒儿,不该沾手的,趁早放开了为好。”
石坚手一抖,又逼近一步问:“你说什么?”
“她说什么了?”门口一人阴着嗓子质问,闻声望去,皇帝正缓步跨进门,面沉如水,走一步,殿梁就耸动一下。
众人奔过来,打千儿的打千儿,磕头的磕头,匆匆惶惶跪了一地,皇帝走近一人低头道:“你先起来。”盛苡应喏,等他在正堂的圈椅里坐下身,便起身立在一旁。
石坚一看这待遇,吓破胆了,三魂六魄早脱出窍儿了,就听皇帝不咸不淡地问:“石坚,你说朕身边的司籍是什么来着?”
合着一开头就在门外听了,他汗雨如浆,流进眼睛里,蛰得眼皮子上下一通乱眨,越骇脑子越不听话,又听皇帝问道:“你管得倒也宽,司籍做什么事儿,都得听你的指挥。你再跟朕形容形容那仨字儿怎么说来着?”
石坚惊得肝颤儿,左右开弓抽着嘴巴子,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是痰迷了心窍才说出那等粘牙倒齿的混话!请皇上恕罪……”
分神往边上看一眼,见她耷着眼帘恭肃立着,没有半分吃了委屈的样子,皇帝一腔待要发作的火气忍了忍咽了下去,调回视线逼问道:“刚司籍说的可是真的,你祖父是石万达?先帝遭他算计那个?”
石坚被这话问得催肝裂胆,又没那么肥的胆子糊弄皇帝,认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破了命地砸着脑袋哭嚎,“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他眼下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好不秧儿的,寻这份晦气干嘛,保不齐今儿这条小命儿是要交待了。
皇帝等得不耐烦,偏头问:“人怎么还没来?!”不及小六子开口,黍尔泰应声入殿,把殿里的情形扫眼了看个大概,请了个安,张口就认罪,“内务府又出了岔子,奴才真是没脸来见皇上,您有什么指示,奴才一定把事情给办理圆满。”
听他这么说,皇帝也不好再发作,吩咐道:“朕记得前朝祁氏一族的旧物都在白虎殿里归置着,你亲自去,比照着册子,挨个挨个给朕查,看少了什么物件没有?去办罢,朕就在这儿等着。”
黍尔泰抹了把汗,领旨去了。石坚彻底摊糊儿,软在地头拾不起身。
殿内挤热羊似的,气氛又紧张,一屋人里里外外热得大汗淋漓,皇帝额头上也冒了层细汗,胳膊肘轻轻被推了推,手边递进一方帕子,边角绣着缠枝莲纹。
他心头跟着爽利下来,接过帕子,拉着她的指头尖不丢,冰凉的触感渗进骨子里,他又心疼又心惊,抬头低声问:“这儿呆着不舒坦,先回去。”
她抽回手,低低道了句无事。
黍尔泰出了殿雷厉风行召集了内务府所有的太监苏拉,奔进白虎殿彻底盘查了一番,思虑万重地捧着单册折回身复命。
“回皇上,奴才已经认真仔细查清楚了,白虎殿内的旧物有缺失。”
皇帝抬手接过单册,从头到尾览了一遍,撂在桌案上,漠然看向下首道:“这就对了,正月十五出宫那日,朕从集市上淘了把扇子,是建贞帝的私物,那人说是从宫里流出去的,朕还不信,今儿这么一查,简直触目惊心,祁氏一族的旧物丢了有十多件,其中有件连年有余象牙玛瑙的鼻烟壶,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一个狗奴才的手里握着,今儿敢乱倒卖人家的,明儿就偷到朕的头上来了,你们内务府打算怎么交待?”
黍尔泰忙颤着胆子表决心,“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
皇帝微一冷笑,起身俯视殿中,质问道:“年前御花园新栽的那几棵梅树,没一棵成活的,御花园的总管钟良进了慎刑司,这事情就没了下文,要朕说,是你们内务府蛇鼠一窝,欺上瞒下,申报那么多银子,买几株赖苗子往宫里栽种,偷梁换柱,说!这事儿你们内务府都干过几回,省下的银子都拆兑到哪儿去了!”
皇帝终于把火气发作了出来,众人惧得帽顶子乱抖,高呼:“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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