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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个孽障,拿了别人一点好处便在这信口开河。”
边骂儿子,他边拼命朝其使眼色。可为父这点威严,相比于镇北抚司花样百出的酷刑,根本无足轻重。跪在地上的人早已被吓破胆,这会他宁愿去死,可临来之前那位俊美地袁恪公子说过,若是他不说实话,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折磨一百零八天都不带重样。
“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撒谎。太夫人是从没短了庶长房吃穿,可吃得是下人剩下的,穿的更是直接从月钱里扣。他们月钱还不如咱们下人月例多,买不起就只能在衣服上摞补丁。”
管家之子所言总不会有假,站在两侧围观的人震惊了。大齐国运昌隆,市井人家就算穿不起绫罗绸缎,也不至于穿打补丁的衣裳。
再回想老文襄伯前后陡变的态度,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他是在扯谎,目的便是那毒妇口口声声所言的伯府名誉。
伯府门前,罗四海跪地:“祖父在上,孙儿恳请分家,从今往后朱雀、玄武分局两处,各不相干,也省得碍着太夫人眼。”
第55章 尘埃落
大齐十分看重孝道,承元帝都曾因为流言而再三考虑启用罗四海。原因无它,婴孩打出生便与父母在一处,受生养之恩。若连如此恩情都能弃之不顾,又何谈忠义?
故而这会罗四海提分家,伯府门前一派抽凉气之声。
满腹打算靠他来重新光耀伯府门楣的老文襄伯,更是气得几乎跳起来:“父母长辈俱在不分家,连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难不成你不知晓?”
常氏更是难掩哀戚之色:“定是妾身这些年太苛刻了些。此事妾身难辞其咎,若荣姐姐宽宏大量不记前尘,继续留在伯府保阖家团圆,妾身愿退居家庙青灯古佛。”
掌控伯府大半辈子,这会让常氏去家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但凡有可能她也不愿许下这般承诺,但身旁罗晋却是几年前首次牵起她的手,指甲剜进手心的痛楚提醒着她:
伯府当家做主的始终是罗晋,面上她再强横,也斗不过他。
“阿荣、四海你们看,常氏已然知错,咱们都一把年纪的人……”
老文襄伯脸上满是诚恳,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更是把庶长房推到极为不利的境地。毕竟嫡庶有别,嫡支若蛮横还好说,如今弱势下来,极易引人同情。
“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周围有年纪大的妇人开始劝解,事不关己更有人大道理一堆:“都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放下?”
荣氏冷然,她低估了常氏。大半生的时光可以将姑苏城那个天真温婉的采药少女变为如今喜怒不形于色,自然也能让常氏学会何为能屈能伸。
从来不止她一个人有长进,不过她的长进向来比常氏大就是。
“我自然不在意这些。”
“阿荣。”
老文襄伯感动道,拾阶而下双手颤动地握住她。这一刻他几乎忘了先前的怀疑,或者他确信,若是阿荣知晓当年百草堂大火细节,这些年定不会坐得住。
荣氏嫌恶地避开他的手,清冷地声音朗声说道:“毕竟我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锦衣玉食或是粗茶淡饭又有何区别。可人上了年纪,就得为小辈考虑。每两年我一瞪眼去了,自此与这繁花锦绣的金陵城再无一丝一毫关系,可我的儿孙怎么办?”
“管家之子毕竟年幼,许多事记不清。庶长房在府内所受屈辱,又何止是连奴仆都不如。这些年皆是如此,又有谁能保证伯府能在一朝一夕间改变。这次太夫人有了防范,今日过后大门一关,伯府西侧院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保不齐又是一个满是折辱的大半生。我本是商户出身,对此倒无所谓,可我不能眼睁睁看儿孙也重复一遭。即便他们如今是庶出,也不是嫡支脚底下的泥。嫡庶是有别,但绝不是云泥之别!”
荣氏掷地有声,而后移向罗晋跟前,轻声嗤笑道:“庶支,罗晋,你这大半辈子当真是个笑话,且看你那些嫡出子嗣,全加起来都比不得四海一个。别指望着四海尸山人海、流血流汗拼杀出来的战功为他们换荣华富贵。他性子虽鲁直但不蠢笨,没有那以德报怨的好涵养。”
“谁稀罕!”
男人的自尊让罗晋将不屑脱口而出,听罢荣氏嘲讽之意更浓:“不稀罕那便莫要如吸血水蛭般巴着四海不放。”
“你……”
罗晋高扬起巴掌,在四周的抽气声,以及荣氏的鄙夷之色中无力地放下。
“你当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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