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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高逸鸿兄买冬苋菜籽,寄到后即在此下籽,无出者……
陈达教授种的蔬菜,不是不出,就是被动物偷吃。教授为了生计种菜,收成不好。食物匮乏,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象。
种菜种粮,自力更生,不仅陈达教授一家,还有更专业的。
从1941年开始,美国陈纳德将军率领的“飞虎队”在中国的上空作战数百次,成为令日军胆寒的“空中猛虎”。1943年的秋天,昆明的空袭威胁解除了。此后,联大教师陆续搬回到城里居住,但是中国战场的情况并不让人乐观。1944年,中国军队在战场上一溃千里,大批外来人口又一次涌入昆明,人口的激增导致了昆明物价的再次飞涨。
即便是住在唐家花园的终生未娶的单身教授陈岱孙、金岳霖,和未带家眷的单身教授陈福田、朱自清,也为生计发愁。由于物价上涨,买菜的钱也不够了。于是,他们在唐家花园废弃的苗圃开辟菜园子。陈福田写信给檀香山的美国亲属,从美国邮寄来菜子。大家推举李继侗作为负责人和指导,种菜自给。植物学家李继侗当种菜组组长,这是最佳选择,生物系有个讲师沈同当“种菜助理”。所有的教授就出力,浇水,施肥。昆明的天气非常温和,一种,菜长势喜人。菜丰收了,自己动手,大伙开伙做菜,吃起来格外香。
除去唐家菜园,那时,联大的许多人家都有一个这样的小小菜园,用来解决部分的食物。而化学系的高崇熙教授善种花,就种植了一大片唐菖蒲(剑兰)来卖。
谁动了教授的米面
1938年春,经过一个多月的颠簸,周培源一家终于抵达昆明。周家从郊外租借了被称作“马家花园”的住宅。房东是一位马姓团长,西式宅院,堪称豪华。宅院宽大,一家住宿颇为阔绰。于是,周培源夫妇,便邀请新婚不久的任之恭、陶葆柽夫妇入住。
这里一提任之恭、陶葆柽的特殊婚礼,七七事变之后,北平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他们于7月28日在北平结婚,冯友兰为其主婚。就在这一天,宋哲元的军队撤退,北平失守。当天晚上,城门关闭了,他们在清华预备的新房也没有用,北平就沦陷了。喜庆与惊恐相伴随。这个特殊的婚礼给宗璞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将这个情节写入她的小说《南渡记》。
周、任两人均是清华学校赴美留学返校任教的物理学家,他们经历相似,志趣相投,患难之际,共处一院,相濡以沫,其乐融融。后来,任之恭在回忆这段生活时,苦难里不无欢悦:
房子的生活设施极好。不仅如此,周是一个南方人(即来自中国的南部),而我的妻子碰巧也是南方人。结果,两个南方人非常能干而且勤劳,而北方人(我和周的妻子)只能坐享我们的两位“吃苦耐劳”者提供的安逸。后来我们甚至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厨子。他烹饪的猪肉我们非常喜欢吃。他烹饪的方法是在地上挖个坑,在坑的两头支上木棍,架住乳猪,用一种原始但有效的旋转方法来烧烤。我们享受着他做的美餐,但到后来我发现他“欺骗”我们的技巧不亚于他的烹饪天才,让他买米,他把其他东西垫在米桶底部,上面再放上米。看起来好像很满,从而将其余的钱侵吞。后来我们把他解雇了。[1][1]任之恭《一位华裔物理学家的回忆录》,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版
任之恭还遇到一次比失窃更糟糕的经历,从昆明回大普集的路上被人抢劫。
那时,清华特种研究所的教授,同时也是西南联大的教授,他们兼顾着科研和教学的重任,经常在大普吉和城边学校之间的道路上奔波。虽然有公路,但他们无车可乘或无钱坐车,进城上课主要靠走路,要从大普吉步行到黄土坡才能搭上马车,当时有自行车的是极少数人。治安很差,回来晚了有危险。
1943年某日,任之恭下课后,天已经很黑了,在路上不幸遇到了两个散兵,他们不仅抢走了任之恭的自行车和为家中买的一袋面以及其他水果、蔬菜等所有物品,还把任之恭捆绑起来后逃走了,任之恭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只好慢慢地走回家。
游国恩:米让挑夫挑走了
1942年暑假,游国恩(泽承)应好友罗常培邀请,到西南联大及北大中文系执教。游国恩是《楚辞》研究专家,1926年就出版研究专著《楚辞概论》。游国恩在西南联大任教时,主要讲授《中国文学史》。
由于日本飞机经常来犯,联大教师多住在乡下。游国恩住在离城二十里的龙头村。乡间住宅条件差,有时甚至漏雨,曾多次搬家。直至1945年7月才搬进城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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