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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可还怨我?”
“怨,如何不怨?”墨黑的眼眸看向了张良,女子坚毅的下巴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怨你弃我,不让我同张家共存亡。我怨你从不问我,我究竟是不是愿意苟且偷生。我怨你,宁可为颜先生倾覆这韩国天下,也不愿他伤心困扰……”
“泠儿……”看到一边的颜路目光闪了闪,张良连忙出言,却见颜路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终还是压下了话语。
泠儿看了颜路与张良这般,原本凄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无奈而后痴迷的表情,“但,即若是我,也觉得,为君当能倾倒天下……”
“是么。”慕容青摇了摇手上的杯盏,又打量了张良和颜路一番,终究有些黯然,“倾天下这些事情,终究敌不过现实……”
“慕容,想多了。”颜路踱步到了窗口,从窗口看向不远处那小小的茅屋,低声道:“求之不得也是在求了之后再说的后话,若是求也不敢去求,老来,岂不是空留遗憾了。”
“或许罢……”杯盏渐渐倾倒,里面浅色的液体慢慢沿着桌案流到了地上,慕容青笑了笑,“求或者不求,这件事上,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那,便记住我当年所说的那句话罢。”颜路笑了笑,却也不知和谁说得这句。
“看完了人,我们便走了吧。”张良细细打量着坐在一边的人脸上有无任何不妥,确定毫无异常之后才道,“出来也许久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好……”紫色衣衫的人点点头,便任由青色衣衫的人,拉着自己渐渐走远。
“先生!”一个惊呼之后,便是满眼的晨光,泠儿揉了揉眼睛看向了窗外,发出簌簌声响的竹子。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啊……”女子低柔地声音似顿悟般念出了这么一句话,理罢妆容,打开布帘,走向了那一室暗寂。
梦远记完
第二卷·揽月清风
枕黄粱
“似花还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因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绿柳新芽,正是微寒三月天,恰是轻柔少女声。小楼丝竹,轻弹漫唱,天地,家国,成败,转眼沧海桑田。
这厢方还是沛吾乘兮湘江,那厢便已是生死相隔,黄泉四散,美人泪洒出斑竹。方才还是情意浓浓,春意袅袅,美人娉娉婷婷,花市灯好。这一刻,却是秋意阑珊,一人独步天涯,野梦凄清无人知。再过一刻……或是两刻?便可能成了一段旷世奇缘,现了一段生死离别。
“灯与花如旧……”时虽已春,却依旧是春寒料峭。却见攘攘行人之间,一袭白色儒服上绣翠竹几枝,流云轻垂,薄衫随风。虽是好日头,却偏偏执了一把有些褪了色的翠色纸伞,一偏,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虽见去年人,却改当日愿。何能系君心……愿为……”
——天下倾。
低低的声音揉杂在了少女浅浅低唱的声音之中,却偏偏使原本过于娇柔的少女声线,多了几分人世沧桑,出了几分成熟韵味。
早雾犹寒,风微微卷起了地上落下的闲花,落在了走过楼前的青年的翠色纸伞上。伴着飞扬的发丝,在那一瞬,竟恍如绯梦。挑开栏前的薄纱,少女的歌声陡然断了。
飞云如鬓,珠玉如音。纤腰如束,玉手如兰。低低一声浅笑之后,便是几句清唱,“尺素曾为天宫阙,不知玉人几回闻?去年旧事去年憾,留待如今把酒吟!”这一番唱罢,转身接了一杯梅子酒,向着楼下泼了下去。
却见方才站在楼前的青年停了脚步,一个回转,把翠色的纸伞收了起来,一杯梅酒全全浸透在了素白的衣衫上。晨雾渐远,些微的光打散了方才朦胧的景。却只见青年眉梢轻扬,细长的凤目似笑非笑,单薄的衣衫被方才的梅子酒略略打湿,透出了几分闲远之气。
少女一怔,却是忘了回转身子,只是愣愣看着方才邂逅的那人,看着他,用手轻轻掸了掸湿透的衣衫,凤目微微眯起,朝着小楼笑道:“酒湿春衫薄,花落有伞轻。今日果然是好日子,遇到姑娘知道在下爱酒,这春日里第一身梅子酒,就多谢姑娘了!”说完便是拱手一笑,转身欲走。
少女心神一晃,俏脸一下子由素白变得绯红然后又变得素白。转身看了看身旁拿着抚尺哈哈笑着的老者,少女脸一红,连忙拉住了老者的衣袖。
“爹爹……”欲说还休之中,此意又何人不知?老者笑着点了点头,起身笑道,“我们家闺女可算是长成了!”不等少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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