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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东侧有一高台,高台之上,正襟危坐着三位长老与代掌门明亦尘,高台之下,两侧分立着众多弟子,挺拔伫立,面色凝肃。而正对着高台的空地上,分列立着十数位穿着与安月兰一样的新入门弟子,安月兰偷偷瞧了一眼,便在人群最前面看见了阮素心。轻鸢抬手往人群一指,冷冷道:“你入列,无需跟着我了。”安月兰听话的小跑站到了队尾,因着谢秋溯散漫惯了没有要求太早,她是最后来的一个,等到齐了,那位一眼看上去就相当严厉的执法长老,便开始了训诫。无外乎是山门条规之类的训词,本枯燥乏味的事情,可被场上凝重氛围所染,抬眼便能看见庄重坐于中央的明亦尘,她也不免屏息凝神,好生听着一句也不落。宣读戒条之后,便是奉茶入门,授弟子佩。说来却也好笑,这本就不多的十几位新入门的内门弟子,除她之外,全是陶成玉新手的徒弟。想起舒千里至今未收弟子,谢秋溯加上自己也只有两个,便觉得玄清宫衣钵传承的重任,都落在了陶成玉肩上一样,有些心疼他。前面十几位弟子一一向座上四人奉茶受佩后,安月兰也走上台,从轻鸢的托盘上端起第一盏茶,恭谨奉到谢秋溯身前,本该三跪九叩敬奉师尊,却在她欲要拜倒之际,又如上次一般被谢秋溯托住,拉了起来。抬手取走她手中茶盏啜饮一口,谢秋溯敛眉悠悠道:“我说了,不喜俗礼。”“师弟!这是规矩!”陶成玉今日脸色一直格外的黑,安月兰有些忐忑,总觉得陶成玉今日似乎心情不好的很。谢秋溯此举之后他脸上的不悦更是连遮掩都欠奉,压低声音责备:“你平日胡闹也就算了,岂能将授业大礼当做儿戏!”谢秋溯挑着眉头冷冷一笑,道:“师兄,大是大非之上,我从未胡闹。”“你私自……哼!你徒弟,我倒是管束不得,不知我的徒儿,又为何劳你插手。”后面半句,陶成玉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周围几人能听清他说了什么,谢秋溯剑眉微轩,不动声色的敛了怒气,他不想为了这件事与陶成玉当众相争,陶成玉护犊子的性子他也不是今日才知道的。于是垂了眸子,悠悠吹着杯盏中一点茶沫。两人间有一瞬尴尬的沉默,安月兰端着第二杯茶立在台上,正不知所措之际,明亦尘淡淡开了口:“尊师敬长,在心不在行,师伯莫动怒,终归师叔才是她的师父,便循了师叔的意思罢。”明亦尘代行掌门之职,他如此说,陶成玉也不好多做反驳,只冷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怒气冲冲的视线,傲然端坐。安月兰感激的看了一眼明亦尘,那人牵了下嘴角,又迅速恢复成严谨庄重的模样板着脸,看得安月兰心中发笑。在安月兰奉茶之时,明亦尘亦在她行礼之前便接过了茶盏,低头饮茶,不动声色的阻了跪拜,陶成玉看在眼里,又恨恨哼了一声。既然师父与代掌门都未曾受安月兰三跪九叩的大礼,两位师叔伯自然更不需要了,当着诸多弟子的面,陶成玉纵使心中不忿,却也发作不得,只能倨傲的接过安月兰躬身奉上的茶。舒千里还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只在安月兰端着茶盏走到近前时,才微微掀开眼皮,受了茶。四杯清茶敬奉完毕,明亦尘将安月兰招至身前,摊开手掌,掌心摆着要赠与她的一枚弟子腰佩。安月兰将它与腰上的双鱼符系在一处,淡蓝色的坠子垂挂在雪白的道袍上,让人瞧来,分外清爽。眼角余光不自觉的溜到了手腕上的四骨钱,那里还坠着一枚银铃,与明亦尘的弟子佩用术法连通着。抬手摸了摸,被四骨钱的凉意染透了。在暮景的阵中最后一次得四骨钱相救之后,这枚法器就再也没有暖起来过,安月兰不免有些伤怀,沉浸中走了神,冷不防陶成玉低沉的嗓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吓了她一跳,连忙抬起头看着他们,便听陶成玉道:“你与轻鸢留下,余下弟子暂回居处,休整一日,明日正式开始修习课程。”安月兰一脸莫名,扭头看向明亦尘,男子双眼温柔沉静,好似在让她不要慌张。于是安月兰便被安抚下来,静默的微垂了头。留下来确实无甚好怕的,只是……她悄悄揉了揉肚子,她有些饿了。看了看天色,授业礼倒是正好半个时辰,轻鸢的时间掐算的倒是极准,只是从她错愕的神情来看,她也没有掐算到有此一遭。等人散尽了,安月兰被他们领着,一同进入了主峰大殿,厚重铜门缓缓开启,铺进一地日光,刚刚开始驱散令人窒息的沉寂,却又在下一刻缓缓关上,掐断光亮,只余下几盏长明灯熹微烛光。四人在上首落座,安月兰偷偷掀眼皮瞧了一眼,发现几人的视线竟然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其他三人还好,陶成玉视线灼灼好似要将她瞪穿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谢秋溯顶撞了而迁怒。被审视的感觉并不好。安月兰不喜欢这种安静到沉重的气氛,心中有些莫名的慌,双手不安的绞着袖角,忐忑立在轻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