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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也笑道:“我只是丑,没深意可言。你说的大概就是这‘崩大碗’的老掌柜吧?”
铁手道:“我是在你已与高大湾赶赴抱石寺救火后,与温老掌柜及小伙计相处,以及堤坝崩决洪水救人的过程中,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才能肯定:小欠就是孙青霞。在救人的时候,他差点要向我动手,但到最后还是把精力放在救人上。我曾触摸过他不肯离身的古琴,里间藏有兵刃,那应是一口名剑,只不过收在一个很典雅之处而已。”
陈风眼神一亮。
如刀。
“像他?”
铁手点首,道:“对,像他,”
他似无惧身前安危,神思逸飞到另一处了:“他就像他的剑,收藏起来了。说不定,他只遇上仇人才拔出来。或许,他跟我们一样,也在追查他的案件,要查个水落石出。”
陈风清晰的道:“那么说:你跟他结义之时,只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直至与他避涝救人之后,才发现他可能就是孙青霞的了?”
铁手含笑道:“是的。所以现在上得上山来,你们说他就是孙青霞,我并不讶异。”
他缓缓的补充道:“我见抱石寺仍有大火,便赶去救援。我以为他既是一起拯救乡民于水深火热中的人,就没道理向他们下手,所以才留他守这儿……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又向陈风尘抱拳揖道:“谢谢。”
──谢谢。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诚恳、有力。
因为他知道陈风的用意:
陈风说了那么多话,问了那么多事情,导引他作出了那么详尽的回答,无非是要让他有个申辩的机会:他跟“小欠”结义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就是淫魔孙青霞。
他的目的是要为铁手脱罪。
铁手当然明白。
所以他才谢他。
可是他也补充了一句:
“但这没有分别,”他清清楚楚地道,“我跟他结拜的时候,已怀疑他的身份,但我仍认为他是个正义的人;后来虽已猜测他就是孙青霞,但我跟他还是结拜兄弟,一朝结义,一生兄弟。”
大家面面相觑。
这次到马龙深吸了一口气,试探地道,“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铁捕头仍当孙淫魔是结义兄弟了。”
铁手斩钉截铁地道:“是。”
老乌叱喝了一声:“好!”
马龙却嗤地笑出声来,“好?好!今会儿是强盗和捕快成一家了!”
铁手冷冷的道,“岂只捕役,有时大官和强盗也分不开呢!”
马龙脸色一变,却听那背向大家的少年人忽问道:“你现在还当不当孙青霞是兄弟?”
铁手道:“当。”
他说的毫无转圜余地。
众皆不解。
──以铁手今时地位名望,其实何必?何苦!
那少年不禁问:“为什么?”
铁手道:“有难时不挺身,遇祸时不相理,这还算啥结拜兄弟!”
少年沉吟片刻:“要是这山上的血案确是他干的,他还是不是你的兄弟?”
铁手爽落地道:“是。不过我会公事公办,要是他真作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一定将之绳之以法──就算他是我父母长辈,也一样依法行事。他是我兄弟,我会尽力帮他,但并不是放过他。”
马龙哈哈诡笑道:“说的豪壮!难道天子犯了法,你也敢……那个……!”
铁手沉重地道:“如果这案能让我办、我办得了,就算皇帝,我也会办他!”
马龙倒是一怔,怪笑道,“我只听过: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没听说过皇帝犯法治罪的事!”
铁手沉痛地道:“难道皇帝不是人吗?皇帝就不犯错吗?就是人人都让皇帝可以例外,他才会不恤人命,胡作非为,而权力如失控的癫马,乱闯妄撞,搞得天怒人怨!”
马龙这回真的悠然失色。
不仅是他,在场人人如是。
马龙嗫嚅道,“你这话……怎可以这样说!就算皇上有些过失,顶多只要‘罪己诏’,诏告天下老百姓,那就得了,哪有……这样犯上忤逆的事!难道当皇帝的还要坐牢的不成?嘿!他毕竟是天子呀!”
铁手沉痛且沉重地道:“天子又怎样?你几时看过上天产下个儿子来?他也不过是个人。如果皇帝犯罪也要坐牢治罪,天下的皇帝都会英明得多、历来的帝王都会仁慈得多了!──像当今圣上,穷奢极侈,已闹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