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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烟火气。
罗爸爸每天早出晚归,挣钱养活孩子。国营单位二级工,每月四十一块五的死工资,那时候戏称“四百一十五大毛”。
罗强每天早上从院门里出来,倒尿盆,肩膀上猴喽着罗小三儿。
罗小三儿抱着他哥的脑袋,刚尿完洗干净的小骚屁股在罗强后脖梗上蹭来蹭去。
尿盆就倒到马路牙子边儿的下水道地沟里,夏天臭烘烘的,冬天那下水道铁篦子上时不时看得见冻得硬邦邦的屎撅子。
匆匆忙忙吃几口馒头咸菜,豆浆小米粥,罗强从煤炉子里扒灰,把蜂窝煤烧剩的煤灰扒到个破洗脸盆里,再添上新煤。煤灰拎出去,倒到胡同口环卫工的垃圾车上。
胡同里的小孩小时候不去托儿所,那都是机关大院大工厂的孩子才去得起的。罗战小时候就让大杂院的大妈大婶轮流看着,每天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
罗小三儿再大一些,每天傍晚就坐在大院门槛上,等罗强放学。他哥放学之后的那段时间,是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光。
罗小三儿有塑料鸭子玩具,有小三轮自行车。他爸给他买的,他的哥哥们小时候都没玩儿过。
罗强偷骑罗爸爸的车,屁股后边跟着蹬小三轮车的罗小三儿,在胡同里嘎嘎嘎地乐,撒疯地玩儿。
28的飞鸽自行车,每家都有的大件儿。车挺高的,罗强那时候个子并没有很高,两只脚使劲够着脚蹬子。
两手不扶车把骑,坐到车后座上骑,或者把小三儿搁在大梁上骑,这都是小菜儿,罗强每次都能把小三儿逗得手舞足蹈。他有时候故意把车座拔到最高,车后架子给卸了,在小胡同里甩开双手飚车。拔座、卸架子,这是当时胡同串子骑车的时髦,这叫做“拔份儿”。
在罗小三儿心里,他的宝贝二哥就是西四远近八条胡同里,最有范儿、最拔份儿的热血少年。
邵三爷跟罗老二不是一路人,甚至都不是一代人,七六年他还没出生呢。
罗强说的好多话,邵钧根本都听不懂,从来就没听说过、没见过那样的生活。两人之间无法弥合的距离,就是老胡同里那一段永远回不去的少年时光。
就因为这一晚,邵钧后来慢慢消化了很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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