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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凝垂眉敛目,恭敬的说,“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今天听说养了多年的白猫不见了,一时心急,同宫人一起四处去找。发现白猫跑到外面,臣妾没有多想,便追着去了,岂知追到了长秋宫附近。”
“本是一心一意想将自己的白猫找回来,却发现池子里有人不知如何落水了。因臣妾会凫水,又不忍心一条性命这么白白折了,故而下水将人救了起来。”
姬恒安静侧耳听苏凝的话,脸上辨不出情绪,苏凝悄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落水的是一名小宫女,臣妾将她送上岸,自己也准备上岸的时候,腿却抽筋了,不得不等着别人来帮忙。”
“当时,好不容易才瞧见人影,臣妾呼救,那人走近了,臣妾方知是宋大人。因为臣妾实在没有了力气、恐等不到宋大人去喊臣妾的宫女过来,便哀求宋大人拉了臣妾一把……”
苏凝低着头,却将这些一一说出口。她倒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会,只是,若不如实交代,但凡去查,没有查不到的。假使她故意撒谎,届时只会百口莫辩。
反而是因为苏凝的坦诚,姬恒多看了她一眼——
不是诧异于她的诚实,而是隐隐感觉她的别有用意。她好似不怎么避讳,不甚在意这些话说出口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哪怕假装出低眉顺眼的模样,语气却过于平静了,感觉不到惶恐之意。
假使真的是因为害怕被拿来做文章、责罚于她,便绝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姬恒心下想着,避开关于她和宋厉的这一段,但问,“那个小宫女,大冬天的为何会落水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不知。”苏凝摇了摇头,“臣妾尚且不曾过问,因而不清楚。后宫之事自有皇后娘娘掌管,如何轮得到臣妾来审问?”
这话听着,又藏着表态的意思,姬恒回想往日苏凝颇为低调,也从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情,待她殿里的宫人又温和……姑且相信了她的话。
姬恒几不可见颔首,只说,“既是如此,倒该先将那小宫女带进来问一问发生了什么才是。”苏凝自没有意见,姬恒便让青竹出去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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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小宫女很快被带进了殿内,跪在了姬恒和苏凝面前。许是她先前一直在哭,这会儿两眼还是红肿的,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勉强还能打得起精神。
姬恒瞥了一眼玉萝,玉萝便往前站了一步,问在下方跪着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是在哪宫哪殿服侍的?”
小宫女伏在地上,颤声回答,“奴婢名叫初雪,是在长秋宫里服侍冯小主的。”
长秋宫其实便是冷宫了,只是永兴帝后宫妃嫔唯一被打入冷宫的,不过是冯蕊一个,且还是前阵子的事。因而那个地方,比之宫里其他地方必然要荒凉上许多。
她竟然是如今服侍冯蕊的人……苏凝听到这话,暗中瞧了她一眼,又去看皇后,也不知这个人为何镇定得叫人探不出一丝情绪。
玉萝继续问,“大白天的,你不在长秋宫好生服侍冯小主,如何还落水了?”
初雪身子抖了抖,泣声道,“奴婢绝对不是偷懒,皇后娘娘明鉴!实在是……实在是奴婢再也受不了了!”
她仿佛一瞬间情绪崩溃,又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可诉苦之人,便哀哀戚戚将自己这些时日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与这殿内的人听。
自从分配到长秋宫服侍冯蕊之后,她每天都要遭受数顿毒打,却不敢声张。到得现在,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一天又一天都是这个样子,她只觉生不如死。
寻不到其他的出路,她心中绝望,才做出了今日的举动。
姬恒没有说什么,只让玉萝和青竹领着初雪下去检查,仔细她身上的伤是否如她所言那般严重。苏凝坐在殿内,一时不知该作何想法。
她的猫是自己跑出去的,这或许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设计……更何况,她在宫里,应当没有得罪过谁才是,而她也非如皇后这样的靶子,何必费尽心思让她不好?
即使真的是故意诱着猫走丢了,叫她撞见了宫女溺水一事,目的又是什么?设计的人是希望她救还是不救呢?抑或是,无论救不救都可以,都可以达成了目的?
苏凝沉思至小宫女被带回来,终究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么大费周章不讨好,还很可能无法如愿,谁会这么干?
玉萝和青竹检查过初雪的身子,她身上几乎处处都是新伤叠着旧伤,新的疤痕叠着旧的疤痕,看起来自分外可怖。她们如实回禀情况,这便是说小宫女没有撒谎。
到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