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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但实际上却做不到,欢腾的寿宴变得有些乏味起来,杜文看的出来,白骥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勉强。他表面上平静,可是心里又怎么能没有一点波澜。汤妮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他的噩梦,总是在日头渐好、人生顺利时突然跳出来,提醒着他。
他真的很想喊:别提醒了,我的人生有比你更可怕的野兽潜伏在侧,你算个屁!
生命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珍贵无比,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珍惜。寿宴是按老家的风俗,过的虚岁,热闹完之后,实年三十九的白骥却有步入中年的感觉,“万事皆休”。
汤妮就如同惊鸿一瞥,除了签名之外没有任何痕迹。白骥的书在国内出版,要“按书索骥”实在太容易了,汤妮能找到这里来并不难,问题是,为什么只是一个签名?连一个招呼都不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一次的谈话是杜文先提起来的,这很罕见,他们之间的许多问题通常都是白骥说起。
“你当初和汤妮说好的什么时候回去?”
白骥看着杜文的侧脸,阳光下,那张被岁月和病痛折磨后的脸就像被水流冲刷得圆亮光滑的鹅卵石,他注视了会儿,直到那只因为移植过角膜,颜色不同的眼睛微微泛酸才收回视线,道:“你害怕了?”
一瞬间,杜文似乎有些激动,想要大声说些什么,然而,一如往常的沉默来临了,他把话压回喉咙里,像只被挣住脖子的动物般发出哽咽的声音:“有点。”
白骥笑了笑,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怕任何事。”
杜文避开了那双不同颜色的眼睛,重新看向窗外,房子被他们打理得很好,包括这片后院,如同花园一般,一到夏天就会花团锦簇的。这是他的闲暇爱好,白骥偶尔也会搭把手,却常常帮倒忙或者提出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他停了半晌,问:“你说我死了后会不会下地狱?”
白骥有些惊讶于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会儿,道:“中国人不受上帝管吧?”
这个回答令杜文笑起来,笑容一闪而逝,他的眉宇间出现了少数忧愁:“见到爸妈时我该怎么说呢?”
这一次,白骥没有回答。
“大哥会不会再来杀我?他是不是很恨我?”杜文轻轻呢喃着,像是午后肥皂泡般的呓语,“还有以前因为我死掉的人,比起他们来,我的下场应该好多了吧?他们会来找我算帐吗?”
白骥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半蹲到杜文膝盖前,在片刻的沉默后揭开了“真相”:“我和汤妮说好了,在你死后他才会来找我。”
杜文的脸慢慢舒展开了,少许惊讶、许多意外、更多安宁,仿佛倦鸟归巢,终于寻到了一片安息之所。他带着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白骥。
阳光灿烂的门廊,白骥和杜文拥抱着彼此,哪怕死神在侧,这一刻也不能分开他们。爱或者不爱已经不再重要,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至此的各位,很高兴我把这个突发脑洞坚持到底了,没改变初衷。
明天开始把《包子渣》填了,争取不留坑!
最后祝各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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