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页)
李湛英连忙应了,不一会儿红衣侍官低着头急匆匆呈上一封密折,应天帝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惫懒道:“念。”
李湛英恭恭敬敬接过密折,念道:“西北密报,大将军于十九日整军潼关,翌日启程归京,随行部众仅两千余人。”
应天帝低声喃喃道:“姬镇……是个忠臣啊。”
李湛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把密折呈上,应天帝看也没看,把密折随意的放在一边,江时敬又来了一回,李湛英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收了银子的,心里暗暗骂他不长眼,果然主子爷只瞧了一眼召寝牌,脸上就浮现出一股淡淡的怒气。
应天帝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李湛英这样跟了他许多年的才能看出一点情绪来,江时敬还没明白,低眉顺眼的捧着召寝牌,李湛英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好在应天帝不是个太过于迁怒的帝王,很快就缓和过来,摆摆手让江时敬下去了。
“湛英,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应天帝疲惫的声音响起,李湛英知道自家主子爷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却还要小心的斟酌着。
“主子爷,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自古以来大多数君王都是三宫六院的,娘娘只是孩子心性,还是主子爷宠出来的。”
应天帝没说话,李湛英也不敢再说话,泡了一杯茶,递到应天帝手边上,又低着头缩了回去。
宝儿养了几天,再回到秋节院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比以前清闲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苏荷靠不住,李良媛的娘家又送来一对双胞丫头。姐姐叫如诗,妹妹叫如画,名字像小姐,干活做事却麻利得很,李良媛显然也更习惯让这对丫头伺候,除了不担一个管事宫女的名头,几乎什么都被她们管去了。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要失落,但是宝儿一点也不觉得,如诗如画没来的时候,她被指使得团团转,只恨不得把一个人分成十个人来用,好不容易清闲了,她真的不想再过之前那样的日子。
自从李良媛有孕,太子只来过一次,秋节院上下虽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渐渐的也调整了,自古母凭子贵,就算真失了宠,只要生的是个小皇孙,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这个道理连宝儿都明白。
李良媛闹过几场,大约也是真的知道太子不会再过来,反而慢慢安定了,每日里抱着肚子弹琴作诗,按着太医要求的定时散步散心,脸色渐渐变好了,脾气也淡下来,倒也有了几分母亲模样。
相比之下,太子在吏部的工作并不顺心,吏部尚书虽然因为立场的问题和太子不对付,但公务上的事真没必要和太子作对,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太子在户部做惯了,一直主管钱粮的人忽然成了管人的,一时之间很难适应,而太子对自己的要求又定得太高,难免急功近利。
又被应天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回东宫的路上,太子的脸都是黑的,一回到寝殿,就把身上繁琐的衣饰都扯下来,气冲冲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王临江一个巡盐御史,中饱私囊成瘾,他们家那别苑比我这东宫还大!你知道他那个从青楼赎回来的小妾叫什么名?赛贵妃!呵,区区几品小官,过的是皇帝的日子啊!年年有人弹劾,年年都因为官声清廉被留任,百姓愚昧!我入理吏部第一个案子就是这个王临江,还被驳回,父皇是不是故意想要和我作对!”
长青把太子手里的冷茶换成温热的,见他余怒未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殿下,您拿着往年别人参王临江又被驳回的折子去撤他,被驳回是肯定的。主子爷刚才发那么大的火,照奴才看,并不是要保这个王临江,而是觉得殿下太过草率,也太轻信……为君者偏听偏信,是为大忌。”
太子猛然回过神来,仔细回想一下,发觉确实如此,父皇骂他,骂的是他做事不认真,当时他只以为父皇站在了王临江那边,觉得他冤枉了王临江,然而再想想,他也确实过于随意了。
想通了,太子的脸色顿时阴转晴,眉开眼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父皇心,海底针,听他说句话都得长十个八个心眼的,一不注意被骂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长青低头,垂下眸子,温声说道:“做奴才的,总要多留几个心眼,殿下是当主子的,哪里用得着处处小心,遇见事了,也自然有奴才替殿下操心。”
这话听着顺耳,太子就喜欢看长青低眉顺眼的样子,一口把茶喝完,精神抖擞的铺开笔墨,把自己这些日子派人查的有关王临江的罪证重新整理了一遍,他自小师从数位大儒,做的一手好文章,洋洋洒洒写来,别有一番储君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