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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欲去辅佐魏王!”
“良禽择木而栖,名士择主而仕。魏侯先弃公孙鞅,后弃公孙衍,可知其不会用人;秦谋河西,魏侯不知是计,却妄自称王,四邻皆战,结果丧师丢土,可知其不会审时度势。既不会用人,又不会审时度势,可知其不为明主。”
“先生所言甚是。”
“既然你知其不为明主,为何还要辅之?”
“弟子生为魏人,当为魏室尽忠!”
“这不是你的真意!”
“先生圣明!弟子愿佐魏王,原因有三。魏王不会用人,魏必无人,弟子必有驰骋之地!此其一也;魏国雄踞中原,四邻皆战,与庞涓秉性相合,此其二也;魏王先失公孙鞅,后失公孙衍,必生追悔之心,此时若得弟子,必全心全意,不生疑心,此其三也。”
庞涓一口气说出三个理由,可见谋算之精。众人听了,无不吃惊,纵使鬼谷子,也似未曾料到,沉思有顷,方才点头道:“嗯,此言也算在理!”抬头望向空中,看到月入中天,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你们歇息吧。”竟自走去。
玉蝉儿、童子也纷纷起身,跟在鬼谷子后面,走向草堂方向。张仪怔了一下,用肘顶了一下苏秦:“苏兄,你我尚未述志呢,先生这就走了?”
苏秦长舒一气:“走了倒好。说实在的,真叫在下述志,在下都不知该说什么!”
张仪看了庞涓一眼,故意说道:“在下倒是想好了,就等着先生来问,谁知先生屁股一拍,竟是走人了!”
庞涓笑道:“张兄既已想好,何不说来大家听听?”
张仪亦笑一声:“说予庞兄想也无妨!在下之志是:统领明主一人,指挥无敌将军,战必胜,攻必克,服列国,王天下!”
庞涓怔了一下,哈哈笑道:“张兄之志,果然气势如虹。只是这‘明主一人’,你们究竟是谁统领谁呀?”
张仪冷笑一声,应道:“庞兄是明白人,何须在下述说二遍?你们赏月吧,在下睡觉去了!”说完,起身径去。
庞涓又是一怔,望着张仪的背影大声叫道:“纵使张兄能够统领君主,无敌将军也不会甘心听你的!”
张仪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听到此言,回过头来,再次冷笑一声,跨进屋中,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庞涓想了一想,冲着张仪的草舍哈哈大笑道:“在下明白了,那君主必是个女子。那无敌将军,便是张兄自己!”
庞涓这话显然带有挑衅性质,好在这日张仪的肚量出奇之大,并未冲出房门与他较真。苏秦、孙宾相视一眼,各自起身。快要走到门口时,孙宾扭头,不无关切地对庞涓道:“快半夜了,贤弟还不睡觉?”
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2)
庞涓答应一声,起身回到屋中,在榻上躺下。
庞涓在榻上辗转反侧,折腾约有一个时辰,却是无法入睡,便起身下榻,推开房门,走到户外。此时已过子夜,月过中天,正在西下。庞涓在草坪上盘腿坐下,闭目养神,本欲将这几日的纷乱思绪整理一番,不想却是越理越乱。坐有一时,他一忽身爬起,沿了门前小道缓缓走去。
庞涓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鬼谷子的草堂前面。也是机缘所至,庞涓蓦然抬头,看到远处草地上竟也盘腿坐着一人。月光下面,那人一动不动,宛如一个石塑。
庞涓紧走几步,看到在月光下面端坐的不是别人,竟是鬼谷子。庞涓大奇,因为先生打坐,从来是在洞中,似今日这般在月光下打坐,不仅他未见过,且也从未听到童子提起。
在离鬼谷子约十步远的地方,庞涓似是担心影响鬼谷子入定,陡然停住脚步,正欲转身离去,鬼谷子却开口说道:“是庞涓吗?”
庞涓一怔,赶忙走前几步,在鬼谷子前面跪下,叩道:“弟子庞涓叩见先生!”
“坐吧。”
庞涓盘腿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鬼谷子。鬼谷子依旧是两眼微闭,根本没有看他。庞涓坐有一时,见鬼谷子仍不说话,试探道:“夜已深了,先生为何还不歇息?”
鬼谷子缓缓说道:“老朽是在等你!”
庞涓目瞪口呆,怔有半晌,方才惊道:“等我?”
“你不是来了吗?”
“我……我……弟子……”庞涓说不下去,竟自哽咽起来。
“庞涓,你有心事,就说出来吧。”
庞涓泣道:“先生,弟子是想……想……”
“你想下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