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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长双手微微一掀白布,才将顾煜城的脸露了出来,是丢了所有血色的苍白的面孔,薄唇紧紧抿着,还穿着他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军装,上面挂满的勋章,也许在几个月后就失去所有意义。
温瑾漪哽咽着,她轻轻地抚了抚烨霖的脸庞,那种冰冷的感觉,从她的手掌一直涌到心里,她怕是再不舍得放手也要放手。
秘书长看着也不好受,他只是站在旁边轻声地说了句:“夫人,请节哀。”
温瑾漪的泪水划到了旗袍上,化作一朵朵淡色的小花,她顿了顿,才对秘书长说道:“康秘书,你将此事通电全国之后——”
秘书长没有做声,静静地听着夫人的吩咐。
温瑾漪看着烨霖的面容,不禁叹声道:“顺便也告之凌子墨。”
……
秘书长一怔,他这几年也偶有和那位凌先生打交道,当然全是奉总司令的命令,所以这一回便也不好拒绝,他一敬礼,说道:“是!”
秘书长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开来,显得格外悲凉。
温瑾漪在房间里待了一阵,复又出来,她略微听到远处发出轰炸的声音,不知是那儿的小股部队已经开战了,可她不想再管。
本来就已经是负隅顽抗,现在连总司令都没了,还拿什么与95军打。
她叹息了一声,天似乎已经微微亮了,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的颜色,一丝曙光荡漾开来,照耀着整个上海。
由于打仗的事情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待到秘书长将此事通电全国,却没有引起一片哗然,其实大家一早知道总司令身体不好,这样的境况也是迟早的。
只有他身边的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这天早上,天下着雨,地还是湿透的。
凌霄然一大早起了身,昨天晚上似乎打过几声响雷,或者还伴有炮弹的爆鸣,他已经分不真切了。离开战场数十载,早已经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张铭泡了一壶茶,是来自杭州的龙井,有着细细尖儿的茶叶漂浮在水面之上,有一股香郁之味,不一会儿就弥漫了整个客厅。
凌霄然自己沏了一杯茶,其实他从前不会品茶,倒是这几年学回来的,那时在广州喝的碧螺春和单枞茶,他根本就分不清楚。
张铭站在一旁,他突然低声说了句:“三少,等一会就别去钓鱼了罢,天正下着大雨。”
凌霄然听罢,只是看见窗外一片细雨朦胧,倒是春意盎然的好景色,枝头上的鸟儿都飞走了,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些什么,忽又说道:“你去把那旧的钓鱼竿拿出来,就是在重庆用的那支。”
张铭一怔,他想着那支钓鱼竿都已经旧的很,连尖钩都长了锈,却没想到三少居然还挂念着。
张铭应答了之后,便转身到房间里找鱼竿儿去。
凌霄然坐在天鹅绒铺着的沙发上,又冲了些水到茶壶里面,大吊钟还在嘀嗒嘀嗒地走着,他一看,不过才早上九点多。
门口的士兵突然有了动静,凌霄然一张望,才发现是秘书长,他不禁有些疑惑。
秘书长疲倦的面容下是严肃的神情,他缓缓说道:“凌先生,早上好。”
凌霄然总觉得有些奇怪,做了个手势让秘书长坐下后,自己便问道:“上次我写给顾先生的信,可有回复了?现在算来,也有三个月之久。”
秘书长的手突然微微抬起,他抿着唇,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只能哑声道:“总司令在前天下午已经病逝了,夫人让我特来相告,葬礼就定在明日一早。”
“……”
凌霄然的心还来不及钝痛,却已经被其他情绪湮没了,他甚至不知该做些什么反应,这件事来的如此突然,几乎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总想着,若兄长有百岁之寿,那肯定也将他困到九十好几,也算是与君偕老。
许久之后,凌霄然才突然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夫人,可有,允许我,参加葬礼?”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地,连他自己都觉得词不达意。
秘书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想着现在混乱的很,大家也未必会在意,只道:“我回去先请示夫人,如果可以,那我明天派人来接先生。”
凌霄然阖上眼眸,他连拿着杯子的手也略微有些发抖,茶水泻到桌面上,弄得一片濡湿。原来真的有一日,他连参加他的葬礼,还需别人的准许。
一不小心,连杯子都拿不稳,“砰!”的一声,居然砸碎在瓷砖地上。
“凌先生,您还好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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