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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狡诈,此番也未必就会这般轻易上当。”
“封儿,你不必再在这里多说了。你且先按照刚才议定的方略去办吧!”刘备听到这里,心底不由得暗暗泛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猛地一声断喝止住了刘封——但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有些许的失态,急忙又放软了声气,恢复了一脸的温静,平平和和地向被自己唬得有些变了脸色的刘封说道,“孔圣有言:‘尽人事而后听天命。’目前军情危急,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抓住一线生机便务求在千难万险中拼死闯出一条血路!”
诸葛亮没有插话多讲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徐徐摇着鹅毛扇,心头暗自思忖:刘封确实过虑了——曹操的虎豹骑纵然精锐无匹,但他们远来疲惫,加之为了追赶我们,长途奔袭一日一夜,驰行竟达三百余里,可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这样的举动,在兵诀上亦是大大的忌讳,故曰“必蹶上将军”。在这当阳县境内若是与之狭路相逢,我们恃步卒之勇猛而以逸待劳,迎头抵抗,纵是难以取胜,但要想脱身而退只怕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2卷身在曹营,司马懿暗通孙、刘第14章抢夺夏口第092节声东逃西
这一天,正是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九月十一日晌午。深秋的太阳从鱼鳞一般层层片片的白云丛中露出了大半个脸蛋来,红彤彤、暖洋洋地悬照在天幕之上。
长坂坡脚下那一片平阔的空地上,荆州侨户士庶和刘备手下的士卒们都东一堆、西一堆地各自聚拢着,各个民营里的伙夫司膳们也都开始了埋锅造饭。
就在一缕缕炊烟刚刚在秋日的阳光中袅袅飘起之际,一个放哨的青年斥候一路撒腿狂奔着进了中军营,风风火火地跑到站在一棵大树下正并肩交谈着什么的刘备和诸葛亮面前,两腿一软弯下膝来,伸出右手指着南方,大张着口嘶声哑气地吼叫着,咿咿啊啊的让人难以听懂。
刘备侧耳倾听了一阵儿,蓦地低头凑近前去,盯视着那青年斥候道:“他们来了么?多少人?”
那青年斥候咽了一口唾沫,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不明白,只是脸色被吓得煞白煞白的。
“主公——”诸葛亮的一声轻呼将刘备的注意力从那个斥候的身上拉了回来,他回头向诸葛亮一看,却见他手中鹅毛扇已是斜斜指向了南方
顺着那柄鹅毛扇所指的方向看去,刘备的呼吸一下几乎骤然而停。只见南面那高高的山坡上厚厚的尘幕冉冉而起,遮住了半边天空,轰轰隆隆闷雷般的马蹄声响滚滚而来,震耳欲聋,然而却不见一物。
刘备和他手下的僚属、将校们正自惊疑之际,只见那高坡上面蓦然便似堆积起了一块块的乌云——细细看去,竟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高头大马和骁勇骑士,铺展开来足足有一里多宽。接着,又是千百杆旌旗飞扬而起,凌空招展,领头的大旗上用隶书写着斗大的一个“曺”字。
而那“曺”字大旗之下,兀然立着一匹焰红色的高头大马,上面端坐着一个头戴虎头紫金盔、身披鱼鳞亮银甲的半百老者,他身材虽是不高,但跨马立在那坡顶之上,俯仰睥睨之间竟有一派威严肃重之气漫山遍野地笼罩下来,仿佛这世间再雄伟的峰峦和他一比也要矮几分。
——原来他就是曹操。
曹操双目向高坡脚下一扫,缓缓提足了胸中劲气,非常缓慢而又非常响亮地喝道:“刘玄德!你投降吧”
随后,他身后的那成千上万名虎豹骑士卒们也一齐随即扬声喝道:“刘玄德!你投降吧”
他们的音波犹如滚滚春雷从平阔的大地上空传荡而过,震得群山之间发出阵阵回响,山坡脚下的那些侨户和刘备部卒们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发出一片潮水般的惊呼,纷纷骚动起来,都不约而同地向刘备的中军大帐那里涌过去。仿佛只要靠得这位刘皇叔的身边越近,他们才越有安全感。
这时,刘封孙乾急忙也奔过来劝谏道:“主公,您和军师赶快撤退罢——这里就交由咱们来对付!”
刘备面无表情,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诸葛亮在旁边轻轻摇着鹅毛扇,淡然道:“曹贼的虎豹骑已经奔驰了近三十个时辰,咱们的部卒如今是以逸待劳,不如放开手脚且先与他们血战一场,也好给这十多万荆州义民一个交代。”
刘备听着,不由得眉头一动:是啊,曹军骑兵固然来势汹汹,倘若自己的手下人马遇之则逃,未战而退,那十多万荆州义民又如何看待自己?自己一向对外标榜“爱民如子、仁德盖世”,此刻在大敌当前之际连与民休戚与共的姿态都不愿拿出来,岂不会令天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