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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没了。”
“真没了?”
工程师顿一顿,努力装出被追问到不得已地步的窘迫神色:“……诗蕊她提起过在前台闹事的那位女士……”
——“子启,穷追不舍的追问人如同放出笼的猎犬,不叼回几口肉腥是不会作罢的。那样的桃色新闻,最容易在同事间秘密传播。伍诗蕊自然会向朋友提起。况且,你两次在场,也是涉及人员之一。雷承凯是个严谨作风的人,尽管他对你坦然承认自己有情‘妇,但毕竟是私下承认。当他知道这事情被同事作为话柄传播,大男人面子上始终挂不住。”
文子启想起沈逸薪对自己嘱咐过的话,从雷副行长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尴尬,心叹还是狐狸最能洞悉人心。
雷承凯的冷薄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放弃了追问,注意力转移回棋艺间的比拼。
茶杯里的龙井茶水逐渐凉了下去。黑白二色棋子错落在纵横棋盘之上,势力此消彼长。
两人落子默然不语,各自内心种种思量,仿佛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厚重阴霾那样模糊不清,难以猜测。
末了,文子启收拾棋子棋罐棋盘时,雷承凯开口:“银行下周五开周年庆祝会,你们公司知道的吧?”
“嗯,知道的。”
“请柬送到了?”
“……有请柬?我没收到通知。”
“看来是还没送到。”雷副行长摸一摸下巴,“估计明后天该到了。邀请部分公司人员来庆祝会,是戚老行长临时做出的决定。对象大概有你们赛思克,还有东方旭升,高昇。”
文子启呆呆端着棋罐,罐中装满棋子,沉甸甸,一如他沉坠下去的心。
……又会见到光夏了?
六十:
文子启步出宸安银行的时候,黄昏未至,然而光线暗淡,阴沉浑浊的雾霾依旧笼罩这座偌大的北方城市,能见度极低。
淡金色的阳光细碎浅薄,透着杯水车薪的亮。道旁的树木枝叶低坠,仿佛垂头丧气,叶片上覆盖着灰白的尘埃。
文子启扫一眼手表,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早些回去,早些做饭,省得某只狐狸又在嗷嗷喊饿。
车道上有两辆私家车擦了边,交警正在拍照取证。
其中一个私家车车主身材臃肿,正蹲坐在路旁大口大口抽烟,满是不耐烦。
工程师越瞧越觉得那车主的肥胖侧影似曾相识。
“……老孙?”他试探地叫了名字。
胖车主闻声转头,奇怪望向文子启,愣神过了一小会,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啊……小文童鞋啊?”
“老孙,真的是你。”文子启三两步走上前,衷心欢喜道,“我就觉得模样太像了,试着喊一下,没想到真是你。”
“哎呦哎呦,你这、这——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孙建成上下打量面前人,“瘦了,也更白净了。”
“你当我是姑娘家呢,还白净……”文子启一头顶黑线。
孙建成咧嘴笑了笑,又抽一口黄鹤楼,一边喷白烟一边冲着自己那辆不幸的马自达扬起下巴示意,“唉,不凑巧,让你见到了我的糗样。”
“这天气雾蒙蒙的,远近瞧不清楚,不能怪你。”工程师好言安慰道。
交警正在向另一位车主询问碰车时的情况。那位车主大为激动,指手画脚外加口沫横飞。
孙建成轻蔑地啧了一声,“今儿老孙这趟糗事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文子启看了看那位车主的车。崭新的玛莎拉蒂,还没来得及上牌,只有个移动证,后车门擦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难怪车主这么激动;孙建成的马自达也好不到哪去,车灯裂了,碎片洒了一地。
“小文童鞋,你的北京号码是多少?”孙建成叼着烟,摸出自己手机,“报上来,咱哥俩约个时候去喝上一杯。”
“没换呢,”文子启笑道,“还是老号码。”
“嘿,真不晓得你是念旧还是长情。”肥胖男人乐呵呵地拍一拍大肚腩,“回头等我电话!不醉不算数!”
过了两三日,孙建成果然邀约文子启。
雾霾稍微减退,周末中午的天气干燥晴朗。
孙建成坐在港式茶餐厅的卡座上东张西望,“……小文童鞋,我记得是和你约‘不醉不算数’的。”
文子启叹一口气,“老孙,放过我吧,我肚子空空饥肠辘辘,下午回公司还得琢磨能不能让那台破旧机子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