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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外面,跳动的烛火摇曳不停,微弱的烛光穿过淡雅简约的屏风,洒在微微荡漾的水波之上,苏珺兮低头,忽的瞧见掩映在荡漾水波中的面容,眉眼间半朵未画完的梅花别致而生动,心中一动,适才在行止轩的一点一滴,伴着一丝微微的异样悄然浮出回忆的画面……
第四十章 为谁风满袖 行止轩内李景七瘫软地躺在地上,衣裳不整处,剧烈起伏着的胸膛渐渐平缓下来,紧握着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闭着的双眼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在苏珺兮推开他的刹那,李景七几乎怒不可遏,翻身倒在一侧,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动静,等到他平静下来,行止轩内便只剩下无边的寂静,以及他脑中的空白。
李景七觉得地上透骨的寒凉正慢慢地渗进他的身体里,缓缓地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直至冷却他体内的最后一息情火,随之蔓延的,还有盘结交错至全身的隐怒。
李景七颈项上的喉结动了动,喉间干涩带来的刺痛令他清醒了一些,反掌撑地便想起来,指尖不期然触碰到一点温凉,那触感……取过一看,是他赠给苏珺兮的流云白玉簪。李景七收手便想折断簪子,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不远处一点青光在扑朔迷离的烛火里依旧不掩,脑中不由一滞,怒气旋即被疑惑取而代之。
握紧手中的流云白玉簪,李景七一跃起身,上前一瞧,竟然是一块青玉环佩,玉上流云深浅,粗琢陋刻中竟是,竟是与他手中握着的流云白玉簪异曲同工的匠心独运!李景七呼吸一滞,记起那日自己在苏珺兮耳边的呢喃低语“我等着你的信物”……
她,记着的。思及此,李景七俯身拾起地上的流云青玉环佩,看着手中一白一青的一簪一佩,流云深浅,正似他心间那深深浅浅的牵挂,一直紧抿着的嘴角终于浮起浅浅的弧度。
李景七整了整溅了一片墨水痕迹的凌乱衣裳,将手中的流云青玉环佩换上,收好手中的流云白玉簪,才举步出了行止轩。
刚至门口,不知几时候在门侧的长青上前一礼:“公子。”
李景七微微颔首,低声道:“叫长玄带人把行止轩收拾一番,那画,也裱了收好。叫径山备水,我要沐浴。”
长青俯首答应,自去安排万径园诸人各司其职。
待沐浴完毕,李景七便策马奔出了万径园。长青和长玄相视一眼,俱是不解,只默默打马追上。
此值子夜,朗朗星空中白玉皎皎,清清月华之下,李景七三人纵马驰骋,踏碎一路清影婆娑。须臾,三人猛地收紧缰绳,旋即几声嘶鸣,三骑便停在了苏宅门前。
李景七率先下马,几步奔至苏家门前,竟亲自挥手拍了拍苏家斑驳的墨漆大门。
良久,墨漆大门终于裂开了一条缝,发出轻悠悠的“吱呀”声响。
李景七瞧准门缝后阿豹微怔的时机,抬手便要推开苏家大门,不料阿豹身后突然出现的阿虎猛地将门一合,墨漆大门旋即闭上,几乎碰上李景七俊挺的鼻尖,犹在李景七耳边的“吱嘎”声响便带了分外的尴尬。
已经下了马的长青和长玄二人不由上前一步,长青道:“公子,这……”
李景七抬手一挥,嘴角又浮起浅浅的弧度,在这清辉之下,竟有些邪魅:“无妨,我等着。”
说罢,李景七转身走了几步,背对着苏家墨漆大门站在清辉之下,修长的身影在斜前方投下没有边际的影子。到底已是仲秋,夜深露重,月华逐渐清寒,秋风骤起,李景七玉立中宵,不觉风满袖。
苏珺兮洗去一身倦意,此刻安坐在妆台前拭着一头还未干透的青丝,浮躁的情绪渐渐从容下来,抛开沐浴时纷至沓来的行止轩内的点滴,思考起她与李景七的关系,却不曾发觉,王婶悄然在她身后站定。
“小姐。”王婶不过轻轻一声叫唤,却惊了苏珺兮一跳。
苏珺兮略略掩饰了下自己的出神,才问:“何事?”
王婶坦然地看着苏珺兮,语波不兴:“李公子来访,是否让他进来?”
闻言苏珺兮怔了半晌,才道:“不必了。”
王婶应下,依旧缄默着出去了。
苏珺兮不曾料到李景七会追来,不禁垂眸沉思,手中擦拭头发的动作便有些机械,忽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手中动作也止住,她记起一事来,那支流云白玉簪落在了行止轩。
也罢,不过物归原主,苏珺兮微微浮起一抹淡笑,旋即唤过床边整理被褥的清霜:“你们去歇息吧,我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这就睡下。明日替我去一鹤馆请半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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