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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真夫人与温烈都不许王九郎到父亲的病榻前去。
抱真夫人嫌弃温烈是个武夫,不懂风花雪月,不能陪她吟诗作赋,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丈夫。
可王家需要子嗣,她不能像其他小姑娘那样欢欢喜喜地挑选夫婿,高高兴兴地上花轿嫁人,身为王家唯一的女儿,她只能招婿入赘。
与女子嫁人不同,身为男子,一旦入赘就永生都抬不起头,甚至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入朝为官,生下的孩子不能随自己的姓,连父母双亲都不能供养,甚至会给父母双亲蒙羞。
文国公府门第显贵,抱真貌美如花,愿意入赘的人很多,可好儿郎并不多,直到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又对抱真一往情深的温烈出现,老文国公才真正放下了心。
抱真夫人喜欢文质彬彬儒雅俊秀的男子,不喜欢温烈这样人高马大皮肤黑脸庞刚毅的人,虽然温烈的容貌也十分出色,但抱真夫人就是不喜欢,打心眼里不喜欢他。
自打怀孕之后,抱真夫人就再没让温烈碰过她。
等王九郎三岁,老文国公过世,抱真夫人更是与温烈分院而居,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蕊珠书院,好几天不与温烈见面都是常事。
王九郎是父亲带大的,从小他跟母亲就不怎么亲。
所以,温烈病重,他好几天见不到父亲,自然十分思念。
他支开下人,跑到温烈的院子去看望父亲,却听到父亲母亲的争吵。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抱真夫人在外面有了人。
父亲面色焦黄地躺在床上哀哀恳求,母亲打扮的花枝招展容光秀丽却眼神冷淡,语气无情,那强烈的对比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她站在床榻边,像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留住我,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王家生了我,我也给王家生下了九郎,以后的日子我要自己做主。”
温烈苦笑,眸中还有一丝期望:“如果我死了呢?你就忍心丢下九郎一个?”
“你何必如此逼我!”抱真夫人心浮气躁,如困兽:“九郎如今已经八岁,你如果死了,我就再等几年,等到九郎十五岁成亲,那时我一样会离开。”
温烈放开抓着她衣服下摆的手,心如死灰:“岳父将你许给我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照看王家,如今,我怕是对不住岳父了。我留不住你,可能多留一天就是一天吧。抱真,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不曾遇见过你。”
丈夫向来对她千般宠爱,还是头一回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抱真心里觉得难受,怒气冲冲道:“你就继续装吧!哪怕你真死了,我还是会走!”
她的话刚刚出口,大门突然被推开,小小的九郎满脸怒容冲了进来,他紧紧攥着拳头,不分轻重地落在抱真夫人的腰间、腹部,一边打,一边哭喊:“你滚,你滚,你滚!你现在就滚!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你不是我母亲……”
不知是吃痛还是其他,抱真夫人也泪流满面,她死死抱住王九郎:“九郎,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王九郎哪里肯听,那拳头依然不停。
“九郎住手!”温烈唤了九郎一声,就大口大口地喘气。
王九郎满脸都是泪水,红红的眼睛愤愤地盯着父亲,大声质问:“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样惯着她!我恨你们!”
他恨母亲的无情不贞,恨父亲的软弱。
推开抱真夫人的手,王九郎哭着跑了出去。
外面大雪纷飞,他一脚高一脚低地跑着,不小心跌入太乙湖。等被牢上来的时候,他的呼吸都断了。太医们极力抢救,他终于活了回来,却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连发了七天的高烧,烧退之后就留下了头疼的毛病。
王九郎声音很稳,一直轻轻的,淡淡的,好像一个局外人在说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可听在顾重阳耳中,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痛,他的苦。失去最重要的人的苦,被至亲背叛的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她两世为人得知四老爷与母亲的死有牵连时都悲痛欲绝,九郎那时不过是个八岁的少年,骤然得知母亲的背叛,骤然失去父亲,那疼痛可想而知。
眼泪涌了上来,顾重阳觉得自己眼圈发热,喉咙发堵。
这么多年,九郎是怎么撑过来的,他到底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才会练就成现在云淡风轻的模样!
“别哭!”王九郎递了帕子给她,柔声安慰:“那些都过去了,我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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