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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叶如诲已看了他许久,“贤弟这是在叹什么气?”
“没什么,我在想明日过金门会不会遇到唐初楼的人。”
“贤弟心里烦恼的只怕不是这件事。”叶如诲瞥他一眼,朝内室看看,低声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对那女子动了心?”
秦放歌“嗤”地笑一声:“三哥觉得我会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
“那你唉声叹气又做什么?”叶如诲摇头道,“当年为商玉,你难道又儿女情长少了?还不是落得一场空……”
秦放歌面色一瞬变了好几变,但碍于他是兄长,硬是坐着没动,只不做声,一双眼中却有波涛涌动。
叶如诲又道:“商玉便也罢了,这女子可是那奸相的人,你贸然将她带着,就不怕出什么岔子?”
秦放歌沉默许久道:“我反复想了许久,觉得不会,若她真要帮着唐初楼,在云雾山时,我们绝逃不出来。况且,她几乎被那人毒死……虽说这也有可能是苦肉计,但林先生说,醉颜酡最多三日便致人死地,若我们晚到一日,她就死透了,那奸相未免也算得太准。”
“说是这么说,可我总觉有些不妥,哎……也不知哪里有错,总之就是不对。”叶如诲皱眉叹气,“不然,咱们还是自己走,让她自寻生路去,我看她硬气的很,离了你未必就不能活,在独峰山一年她不是活得好好的?”
秦放歌只是沉默,许久才道:“三哥的话却也有道理,只是我担心她的腿……你让我再想想……”
黑夜寂寂,阿瑶躺在床上,依稀听到外面低低的说话声。
她的耳力相当不错,外面那两人说什么,差不多已听了个大概,原来他们还是防备着她的。她在黑暗里无声叹了口气,心想秦放歌这是故意说来给她听的么?他们原可以不让她听见这些的,却偏偏让她听到了。她故意在床榻上翻个身,坐起来窸窸窣窣放在脚下的织锦袋里摸索了一阵,从内中摸出林先生送她的那盒药膏,摸着黑卷起裤腿,把药涂抹在伤处。
明日若他们真让她离开,她要怎么应对?
那个人有言在先,她敢抗命逃跑,就要寻唐连的不是。为着唐连,她又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秦放歌,直到达成那个人的目的为止。可是等到他目的达成后,他又会如何对她,如何对阿连?
阿瑶想到未知的一切,便觉胸口发闷,犹如被大石压着一般,只是喘不过气。
她怔怔地想,为了唐连,她无法不对那个人低头无法不对那个人妥协,可就算是妥协,也要有条件不是?
若她的妥协不能保唐连安然无虞,她又何必妥协?
☆、第17章 流马栈(1)
静夜里忽闻马声长嘶。
几乎是同一刹那,西南方向马蹄声轰然如雷,滚滚地向着车马驿方向疾奔而来。
这绝不是个好征兆。
阿瑶霍地从床上坐起,鞋子方穿好,便见外间火光一闪,亮起灯烛,跟着是急急的脚步声,房门哐地一声打开。她极利索穿妥衣服,抓起织锦袋一面往身上挂,一面疾步奔出去,恰见叶如诲穿门而出,只一眨眼便消失在了黑暗中,秦放歌却还站在房内,紧绷着脸回头扫她一眼,便又掉转头望向门外。
“秦爷……”她耐不住开口,正要问是否出了大事?却见门前黑影一晃,叶如诲已如燕子抄水般掠了回来。
“怎么样?”秦放歌急急问。
“有大队人马往这边包抄过来,距此只有十来里地的路程,转眼就到。”叶如诲面色铁青,“咱们得立刻走。”
“好。”秦放歌也无二话,抓过榻上扔着的披风跟包裹,撂过肩便大步出门。
“得先弄两匹马,先去马厩。”叶如诲道。
阿瑶看他二人走得急,且叶如诲又只说弄两匹马,便知他们无意与自己同行,但事到如今,她已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装糊涂,一声不吭紧跟在二人身后。
出得门外正遇上匆匆赶到的店伙。
“叶三爷,情势似乎不大妙。”
“我知道,我们这就走,可有马匹?帮我们弄两匹来。”
“有。”这般紧急情况下,店伙自以自身安危为重,也不挽留,当下引着三人到后面马厩,牵出两匹高头大马来。
叶如诲纵身上马,一回头看到阿瑶,怒目道:“你怎么还跟着?”
阿瑶默然看他,抬手掠掠被风吹乱的头发,紧走几步至正要认蹬上马的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