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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幫忙安排這種瑣事,虞惜求之不得,而且他這樣安排也挺合理的,她點了點頭。
「餓嗎?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墊墊?餐廳還有會兒才到。」
虞惜點點頭,隨即覺得自己有點失禮,小心抬頭去看他。
她有一雙水杏一樣霧蒙蒙的眼睛,我見猶憐。
沈述笑了,不知怎麼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在什剎海那邊的那座四合院裡見到她的場景。
那天虞沉喊他,商量兩家聯姻的事情,等他做一個選擇,他就去了。
傍晚,天色晦暗。
小雨如織,如針尖,如牛毛,絲絲縷縷散入擎著涼意的微風中。
說是四合院,其實內中格調更像是蘇州那一帶的園林,後院這一處亭台水榭,廊腰縵回,清幽而有情致。
一條長石橋跨過碧潭湖面,連接兩岸,湖心的地方坐落著一座四角的飛檐亭。
一個安靜窈窕的身影側對著他坐在裡面,正是虞惜。
雨聲混著人工湖循環水流的涌動聲,嘈雜切切,她卻好像置若罔聞,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亭子裡看書。
她很纖弱,脖頸修長,烏黑的長髮柔順地披在清瘦的肩膀上。臉是通透的白,甚至依稀可見皮脂下淡青色的血管,纖細、精緻又脆弱。
偏偏頭髮是如此漆黑,富有光澤,唇色鮮艷,這樣鮮明的對比讓她整個人生動起來,有一種難言的魅。
眼若水中波,眉似青山黛。
是一株擎在空濛細雨中的水仙,也像明亮的湖面上安靜倒映出來的畫卷。
他奇異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有點熱,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
他忽然明白,虞沉為什麼把這個女兒藏得這麼好。
北京的治安說好也算不上太好。
可惜了,是個啞巴。
否則,可以預見京都多少少年人為她競折腰。
似乎察覺到自己被強烈注視著,虞惜有些不安地朝這邊望來。
沈述已經收回了目光,神色恢復了往常一樣的淡漠。
「我的祖宗,你怎麼淋著雨就出來了?」裘智雲在橋那端遠遠看到他,連忙打著傘從橋面上跑過來。
「裘叔,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就這點兒雨能淋病?」沈述失笑,腳下步子如風,踏碎一地雨水。
他晚點還有行程。
裘智雲亦步亦趨,耳提面命:「你爺爺讓我看著你,年輕人別總不把身體當身體。」
那天匆匆一瞥,當時腦子裡都是工作和忙碌的行程,並沒有多麼在意,事後處理完繁冗的事務,他在夜深人靜時忽然就想起來這一幕。
像醉酒後的後勁,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第2章 婚後
他們去的是市中心那邊的一家餐廳,位於星級酒店頂樓,寸土寸金的cbd中心,對望國貿三期。
整面的弧形落地玻璃將視野開拓得極為廣闊,衣著光鮮的男女低眉淺笑,觥籌交錯。
遠處,地平線上的最後一抹天光逐漸黯淡。
華燈初上,車流如織,這座城市的夜晚悄悄降臨了。
虞惜四處看了下,又飛快收回了目光。
她沒來過這種地方吃飯,不用看那菜單,就看這地理位置和出入的人群質量來看,恐怕都不便宜。
「看看想吃什麼。」沈述點開ipad點菜,微微推到她面前,連方向也刻意調整了正對她,可見修養和禮數。
虞惜卻有些興致缺缺。
她手指滑動了兩下,菜單上的數字狠狠刺了她的眼睛。
最便宜的是一道涼拌筍絲,可就是這樣一道簡單的涼菜也要六百多,熱菜基本都是四位數起價。
一些像是鵝肝、魚子醬之類的更是天價。
虞惜完全沒有點過這樣的菜,遲疑著沒有動手。
沈述卻誤以為她不感興趣,溫聲問她:「沒有想吃的?」
虞惜把菜單推回他面前,比劃了一下,但想到他不會啞語,又拿出隨身的便利貼寫道:[你點吧。]
[我都可以。]
「那我來點吧。」沈述說,隨便點了幾樣。
貴有貴的道理,服務簡直一流,食材也非常新鮮。
「會喝酒嗎?」他問她。
虞惜怔了一下,搖頭。
他笑了下:「那給你點杯橙汁?」
她點了點頭,總感覺他像是在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