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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喜欢执黑子,沐沐你走白子。”
“哦”
往日在家里她都是走黑子,爹走白子,一时成了习惯。张沐放下黑子,从白子堆里随意拿了棋子。
两人一来二往地下起棋来。孙公公有心试棋力,张沐却无心防备,父亲曾经教导棋场无上下,拼劲全力。
一时间,棋盘竟陷胶着状态,黑白两子双分横竖十九格的天下。
朱佑杬推开门,就看见昔日打打闹闹的师傅正襟危坐,目光死死地盯着棋盘。他对面坐着张沐。师傅右手捏着黑子,一脸紧张的样子紧张?朱佑杬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词能用在自诩为围棋大师的师傅身上吗?
“师傅”
“公公,小杬子来了。”张沐听到开门声,伸头一望,来人是小杬子,一身白衣站在门侧,站起身就要迎接。
“别分心,下棋。”
孙公公拦住张沐起身的动作,按着她坐回原位,棋盘上又落下个黑子。
张沐冲朱佑杬歉意一笑,眼睛又盯回棋盘之上。刚刚落下的黑子,居然一瞬间就断了她十个子的气,真是一刻也马虎不得。
朱佑杬这才从刚刚的迷思中惊醒,颌首答礼后走到孙公公身旁,眼睛望向面前的棋盘。
储秀宫 010 月末
面前的棋局,但凡有些眼力的棋手皆知道,张沐的白子完全压住孙公公的黑子,若无意外再下三子此局就可结束。
朱佑杬站在一侧,见孙公公从右侧的棋盒里取出一黑子,小眼睛笑成一条缝隙看着对面的张沐,一副神秘莫测的摸样。
师傅要做什么?
正在他猜测之际,孙公公落下黑子,还不待他看清楚黑子落在何处。公公收手时猛然间撞翻了摆在桌上的棋盘。朱佑杬下意识伸出手想接住掉落的棋盘,却被孙公公左手一个背后小擒拿,勾住双手不得动弹。
棋盘倾倒,黑子、白子乒乒乓乓地落在地上。
“哎呀,老奴真不小心,本来想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却没想天公不作美。”
真是天公不作美吗?张沐看着地上明显多过黑子的白子,公公明明快输,又怎会如他所说让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张沐觉得这推论实在太过离谱,正要反驳,旁边的朱佑杬却斩钉截铁地说:“对,若不是这一下,师傅定会让你折戟而归。”
孙公公乐呵呵地瞧着张沐,眼睛忽闪忽闪,撞出一副儿童般天真烂漫的表情“沐沐,你输了。”
这次张沐倒没有接话,因为朱佑杬冲她使了个眼色。
“师傅如果继续下,一定可以赢,对吧。”
张沐牙一酸,没想到小杬子居然这么会拍马屁,怪不得脾气捉摸不定的师傅在他面前被吃的死死的。
“当然!”孙公公笑的益发深,额上的皱纹勾成一片,这话吹得他有些飘飘然。
“师傅,徒弟虽愚钝,但记性特别好。徒弟这就将棋盘摆回原状,让师傅继续教训张沐,展示展示师傅傲人的棋力。
孙公公顿时汗颜,对着张沐咳嗽两声以充威严,脸上宣红一片。
“其实老奴是在教你,下棋咳咳就像在这宫里行走,没有谁能稳操胜券。沐沐你确实咳咳可能赢,但老奴这么不小心一下,你不就输了?”
朱佑杬在一旁凉凉地瞅着,听到这句猛的发出一声赞叹“原来师父是在教张沐提防小人。”
“对,对,提防”孙公公脸涨得和昨日后院的火堆似的,瞪了瞪朱佑杬,才侧过身看向张沐,一双眯眯眼几欲含泪:“沐沐,老奴是为了教你,这才有违咱们下棋人的操守。你可别听这死小子胡说。”
张沐心里一愣,孙公公这解释实在没有必要,她只是他手下一个花奴,输棋赢棋都没有干系。
她以为既然要丢脸,丢下头的脸总好过丢上头的脸,垂目敛首地说:“公公的教导张沐谨记在心。”
孙公公屏气凝神,得了满意的答案这才松口气,“沐沐能知道老奴的一番苦心,老奴深感欣慰。”
朱佑杬轻飘飘瞟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嘟囔着“德行”
“什么?”孙公公耳力好,听到此句,便大力拉着朱佑杬出房,大有教训不孝徒弟的气势。
两人在院内划下场子厮打起来。
张沐瞅着门外的两师徒,不由一笑,本以为后宫里不是蔡姑姑那样变脸派,就是贵妃娘娘的阴狠毒辣,谁知道居然还有孙公公这样的活宝。她又何尝幸运,能在被贬为花奴后碰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