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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在这个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一会儿,好好享受美食和美景的时刻,她竟然不争气地开始想家了。爸爸妈妈一切都好吗?莹莹……还有宿舍里那几个死党,小西和丽娜,你们也都好吗?还有……还有费烈……都说“天涯共此时”——此刻,我在洛杉矶的圣佩德罗湾看海……而身处上海的你,又在做些什么呢?是在埋头作画呢,还是和孟黎娜在一起?抑或……此刻的你,也能感受到一缕海风,闻到一丝大海咸咸的味道……也能——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的——偶尔想起我?6:00a。上海。“行了!大功告成!”傅怀仁兴奋的声音在空旷的博雅画廊中回荡。他满意地环顾将近三百平方米的画廊。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巧妙地运用灯光效果,使整个画廊被完美地分成了三个空间,以展示此次画展作者不同时期的作品。再过几周,画展就要对观众开放了。此刻,画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彻夜不休地忙碌着:为作品配框、编号、定价,为画展宣传、造势、发布请柬及安排随后的酒会……对于这些,画家没有任何异议,唯独一样,他坚持亲自动手——布置展厅。转过头,傅怀仁看向展厅另一头的费烈。他正站在一幅昨天刚由法国运抵的作品前面,再次调整画的位置。“就算这幅画挂倒了,也不会影响这里的效果。”他边开玩笑边向费烈走去,“你知道的,这个展厅是我布置过最棒的。”费烈点点头。“我知道。因为这次你有最好的画家和布置人员。”傅怀仁咧开了嘴——这个臭屁的家伙还真是不知道“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啊!“从今天开始,对你的宣传和采访就要铺天盖地地出现了。”他的表情正经了起来,“你女朋友和未来岳父那边……真的没问题吗?”“今天我就会去孟家,把情况和他们说清楚。”费烈淡淡地说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什么异议的——毕竟,这是我的人生。路该怎么走,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傅怀仁欲言又止——他了解孟卉勇,他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尤其是这次订婚,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孟卉勇把费烈纳入素世绘麾下的最佳时机。对于这块已经到嘴的肥肉,他又怎会轻易放弃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通过这些日子以来和费烈的接触,他也早已熟悉了这小子的性格:高傲、自信、强势。虽然沉默寡言,可是,一旦是他看准的,哪怕路的尽头是悬崖峭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头跳下去。所以,如果说有谁能扳得过孟卉勇,或许,也只有费烈了。费烈向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端详自己调整好的画框,接着,转过头环视周围。直到再也挑不出瑕疵,他才转身向画廊门口走去。“其实,再怎么布置,也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傅怀仁送他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是什么?”“你的那幅《海边的少女》。”傅怀仁颇为遗憾地说道,“要是也在的话,你所有的作品就都齐了。”费烈看向玻璃门外薄雾笼罩的清晨。“刚开始学画的时候,”他静静地说道,“老师教我们要学会留白——我是个喜欢把什么都画得大大的学生,总是嫌纸太小,装不下我要画的东西。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我想要画的,都能画下来;也不是所有我想要的,都能要到。所以……”他淡淡一笑,“《海边的少女》的缺席,就当是留白好了。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你也是学画的,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喂!小子!”傅怀仁怒吼起来,“别在我面前老三老四的!什么叫我也是学画的?当年我在油画系当教授的时候你这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虽然我不像你拿了那么多奖,但再怎么样我也还是你的前辈!前辈,懂不懂?!”费烈推开大门。“我走了。熬了一个通宵,你也早点儿休息吧。”他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凉清新的空气,回头冲着傅怀仁眨了眨眼,“毕竟你是老前辈了,保重身体要紧。”玻璃门把一连串的咒骂声关在了门内。翻起薄绒运动衫的帽子,沿着石板小径一路走去。还没有醒来的街道宁静而又安详。一阵微风从路面掠过,吹起几片落叶,也带来了丝丝寒意。费烈倏地停下了脚步。——这是怎么回事?在这个寂静无声的瞬间,在这远离海岸的市中心……他怎么会感觉到了一丝…………海的气息?3、排在恋爱名单第一位的家伙海滨奢华晚餐之夜有一个郁闷又丢人的开端。本以为恼火和讨厌的情绪会贯穿整个晚上,但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一切:法式料理、窗外的海景、背景音乐……还有坐在对面的那个姓季的家伙,却都变得越来越……完美起来……由于是在海边,所以这家名为l&039;ele的餐厅以海鲜料理闻名。季大影帝点的所谓招牌菜,就是三文鱼配红酒和奶油蕃茄汁。因为太饿的缘故,从开胃菜起,埋头猛吃的康宛泠就顾不上和死鸡抬杠了。而当最后一道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