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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是难以磨灭的印记。“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这个你不必担心,朕心里是有数的。”朱祁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素衣,似是要把她深深篆刻入自己的眼底。他做事向来未雨绸缪,鲸吞蚕食,步步为营,素来鲜少失算,再说,他早已打定了注意,即便是会掀起轩然大波,也绝不会就此罢手。稍稍顿了顿,他黑亮的眸子,极慢地现出一缕寒光,幽邃而凛冽,就连唇缝里挤出的字句,也带着不可辩驳的坚决:“朕不仅要易储,还要废后。”
“废后?!”素衣怔了怔,凄紧的心弦,好似一时不察拨错了的琴弦,带着戛然而止的轻颤,有片刻的无措。她咬唇扭头看向他的眼眸,在那其中,她能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模样,就连那原本苍白却硬被咬得绯红的唇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我其实从来都不曾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求能与你并肩携手,共度今生,便已是上苍所恩赐的福分了。”她说得很轻很慢,挨着他下颌的手覆上他的脸,从眉到眼,从鼻到唇,感觉那坚毅而英挺的轮廓在岁月的洗礼中似乎从不曾有过丝毫改变。他仿佛仍旧是紫云山上初遇的那个尔雅少年,而她,也只是那个对他满心倾慕的稚龄少女。“真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却不能不在乎。”朱祁钰动情地轻吻她,炽热的薄唇贴上她冰冷的唇,像是火与水不经意的交融,冷极,热极,却再也难以分开。一直以来习惯了身为帝王的尊贵自称,如今,他突然以“我”自称,到像是真的回到了那戴着面具,藏掖着秘密的岁月。
那些岁月里,他最珍视的,只有她!
“没有媒聘花轿,没有红烛嫁裳,初次的欢好甚至连杯合卺酒也没有备下,就那么随随便便地让你成了我的人。素衣,我真的是满心愧疚。”并非矫情,对于这件事,他一直是很介怀的。曾经,他以为可以在南京以风湛雨的名义给她一场名正言顺的盛大婚礼,可是,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暴风骤雨,使得备下的媒聘花轿与红烛嫁裳终是没能派上用场。“我要给你名正言顺,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与我而言,你不仅仅是御前专宠的贵妃,你,尹素衣,才是我朱祁钰真正的妻子。”
话音未落,他抓住她的右手,在她柔嫩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夫妻”二字,继而又抓住她的手指,篆刻一般在自己的左掌心里慎重地写下“帝后”二字。“你我是夫妻,那么,只要我朱祁钰是这大明天子,你便是唯一有资格与我并肩比翼,睥睨天下的女子!”用那书写着“夫妻”的掌心紧紧贴合着那无形篆刻着“帝后”的掌心,他看着她难得傻傻愣住的模样,撩起她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坚定:“我可以委屈任何人,甚至是自己,但,我绝不委屈你和儿子。”
紧紧闭上眼,素衣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屏住呼吸,忍住那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这一世,即便是刀山火海,暴风骤雨,她也定要随他一起。不管即将站在怎样艰险的峰巅,面对怎样风击浪博的考验,她也会依旧淡然。
尹素衣会不会成为大明的皇后,这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他是风湛雨还是朱祁钰,她都是他的妻子。
这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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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波水榭另一头的回廊上植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互相攀爬缠绕,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状,一片葱绿,像是天然的屏障,遮住了与回廊相接的林荫小道。而皇后汪云慧正带着随侍的宫娥内侍打那里经过,老远便见到了在水榭之上卿卿我我的朱祁钰与素衣。
“这么大热的天,那下作的狐媚子竟然还强装柔弱,死死地黏在皇上的怀里!”流鸳自从被掌嘴六十之后,便将自己所手的惩罚全都归结在素衣的身上。毕竟年轻气盛,此刻一见到素衣,几乎咬碎了一嘴的银牙,恨恨地咒骂着不干不净的措辞:“真是寡廉鲜耻!”
这一番话虽然极小声,可仍旧被一旁的赵嬷嬷给听见了。赵嬷嬷立即变了脸色,气得不客气地啐了一口,拧着流鸳的耳朵便细声告诫:“你这作死的丫头,快些住嘴!”要说恨,她当然也是不例外的,心里对那次的惩罚自然满是怨言,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如今见流鸳这般口没遮拦,她只担心被哪个隔墙有耳的给听了传出去,让皇上知道,只怕这事情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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