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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婷肯定也没料到是这么个事,当时面现难色。有些话,显然不好当着赵普的面说,秋月婷对他说,你先去外面等一下,我和唐处长说点事。赵普离开后,秋月婷便说,这事有点不好办呀。你知道,厅里有四个副厅长,我排在最后一个。且不说招考公务员这件事不是我分管,就算是分管,那也只是一个形式,除了厅长,谁都插不上手。
唐小舟也知道,这件事,既然出面了,就一定要办成功。他说,厅长那里,我不好出面,还得你去周旋,如果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秋月婷问,一定要省厅吗?能不能在下面市里安排?
唐小舟想,万一不行,只好找市里安排。可这种话不能说,官场办事,不适宜给人家多重选择。他说,你这里不行的话,我只好想别的办法。
秋月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提个建议,如果不行,当我没说。
唐小舟说,月婷姐,你说吧,我们不是外人。
秋月婷说,我知道厅长有一个亲戚,想进办公厅。
唐小舟想,这就是了。这类事,通常都需要进行权力置换。他问,什么情况?
秋月婷说,男性,研究生毕业,在司法厅下面一个单位工作,正科级,能力很不错,做工作很踏实的。
唐小舟说,你让他把资料送给我看看吧。
下午,徐易江来找唐小舟送资料。唐小舟看了看他的资料,三十一岁,政法大学的研究生,参加工作四年多时间,便已经是正科级干部,说明他升得很快。在现在这种政治生态中,升得快并不说明你有能力或者干得出色,恰恰相反,说明你有硬后台。
唐小舟和徐易江简单地聊了几句,得知他研究生毕业后报考公务员,进入监狱管理局所属的峰山监狱工作,仅仅一年后,立了两次功,一是因为出版了一本探讨现代监狱管理的专著,这本专著受到司法部的高度重视,因而获三等功。期间,发生了一次集体试图越狱事件,处理此次事件时,他所在的中队,获得集体三等功,他本人记个人二等功,因而被提升为中队长,副科级,三年后,没有争议地升为正科。
唐小舟说,你发展得挺顺呀,为什么要离开?
徐易江说,主要是个人原因。我是那种内向的人,非常内向,性格中悲观主义色彩更浓一些,凡事总是爱往坏的方面想。在监狱那种地方呆了这么四年,感觉自己的性格更加内向,大概受环境影响太大,更加悲观。我害怕这样下去,我会崩溃,所以想换个地方。
这时,杨泰丰和曾向凯来了。唐小舟请两位厅长坐下,倒茶的时候对徐易江说,暂时先这样吧,有什么消息,我再和你联系。徐易江告辞离开,唐小舟将茶杯放在两位厅长面前,说,你们恐怕要稍等一下,赵书记在和梁书记谈话。
此次柳泉江溃堤,虽然二十四小时内堵住了,损失仍然非常之大,直接经济损失和灾后重建等,估计超二十亿,还死了三个人。赵德良刚刚回到省里,告状信便雪片一般飞来。告状信的内容非常一致,说梁天培从西渠自治州过来,西渠没有大江大河,只有小洪小涝,不存在严峻的防汛问题,因此,他对防汛工作一窍不通。到了阳通之后,他什么都要插手,就连防汛总指挥这样只干实事吃力不讨好的职务,也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自然因为国家对防汛的重视,防汛指挥部有大笔的专款。结果,正因为他瞎指挥,造成了这次溃堤事件。
梁天培刚刚到阳通,屁股还没有坐稳,又加上这几年江南省接连几位市委书记出事,他自然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心自己会步叶万昌、宗盛瑶的后尘。到省里找关系吧,他又是游杰那条线上的人,游杰一死,他们就成了没娘没老子的孤儿,失去了依靠,除了坐以待毙,似乎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赵德良和梁天培的谈话,创下了赵德良来江南省以后和各级领导谈话的两项记录。一是谈话最长时间记录,二是两次谈话间隔最短记录。柳泉江决堤后,赵德良赶往阳通,曾经和梁天培有过一次谈话,那是赵德良和市委书记谈话时间最长的一次,超过了一个小时。相隔不到十天,赵德良又让唐小舟打电话,把梁天培叫到省里,和他进行第二次谈话。
两次谈话的内容,唐小舟均不清楚,却可以猜测。站在赵德良的角度,肯定不希望再有哪一个市委书记出事了,尤其是换届年。这种情形如同一堵歪墙,眼看只要有一阵大风吹来,墙肯定会轰然倒塌,赵德良却要使尽浑身解数,将这堵墙撑住。政治或许就是一个墙倒众人推或者个人扶的过程。对于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