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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队正常常出现在刁二斗的梦里,梦里的队正那样鲜活,正跟刁二斗说着家里盖了新房子,给他说好了一门亲事,就快要娶媳妇的事。
每次梦醒后,刁二斗都在难以入睡,队正的尸首被麻布紧紧裹着,专门放在最外边一间屋子里,刁二斗多次去看过,每一次看过后,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每一次看过后,他都再一次确认队正真的死了。
刁二斗的方阵,是左边的方阵,他们左侧十来丈外是河,右侧五丈外是中央方阵,他是一个枪兵,前面是一排背着弓箭的弓兵,正跟他一样齐步向前走。
刁二斗有些羡慕这些弓兵和鸟铳,他也练过弓箭,因为他很聪明,当了新兵后没多久,就掌握了所有的技能,刺杀技术也练的很好,因此被选中去做了弓兵,但是练了没多久,那个金老头来了,说他不合适当弓兵,又把他弄回来做了枪兵。
这让刁二斗沮丧了很久,幸好队正一直安慰他。
想到队正,刁二斗又难过起来,突然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给队正报仇什么的,说起报仇,刁二斗有点内疚,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亲手杀死一个虏兵。
不由看了看几人之外的谢飞,这是真正的好汉,刁二斗眼里非常佩服这个谢飞,他亲眼看到谢飞至少杀死了三个虏兵。
看到谢飞跟自己一样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刁二斗突然感到一种踏实。
谢飞是他们的新队正,队正死前谢飞是伍长,队正死了谢飞就成了队正,而谢飞的伍长,则由刁二斗接替了,刁二斗升官了,升官他高兴,但是如果能选择,他宁可不当这个官,他想队正不用死。
身后不断的传来炮声,其他人听到炮声,就好像更加有力了,但是刁二斗却没一点感觉,这些大炮的威力也让他惊叹,但是他却知道,只有打到人才能杀死人,他跟炮手聊过,知道大炮打不准,因此刁二斗不但不觉得踏实,反而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他生怕一颗炮弹从他的军阵中犁过。
透过前面的弓兵、鸟铳手和盾车的缝隙,刁二斗看到他们距离虏兵已经一百步了,突然负责指挥的旗总许多男大喝一声:“立定!踏步!”
刁二斗习惯性的停下脚步,原地踏步起来。
……
虏兵骑阵,此时排成密集的四排,每排三十多人。
虏酋乃是一甲衣鲜亮的甲喇额真,此时他正跟一个稍显憔悴的同伴在激烈的争辩。
“骨瑟纳,别跟我提明军的大炮,你看看他们打放了那么多,可有一发炮弹落到我军中!”
“墩拜!我好意劝你,你不听就算了。”
骨瑟纳也是一身红色铠甲,只是有些残破,而且带着一些污垢,没有墩拜的那么精神。
但是这不影响骨瑟纳的地位,他跟墩拜一样,都是正红旗下的甲喇额真。
唯一的区别是,骨瑟纳甲喇的战士和旗丁都在这里,而墩拜的丁口几乎死光了。
“哼哼,骨瑟纳你还是想着怎么戴罪立功吧,阵失主将,还是一个贝子。”
墩拜不无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次分兵两路,骨瑟纳显然更得贝子的欢心,跟贝子一路,而他墩拜只能镇守北面,本来的主攻也是南边的,谁承想那明军突然吃了药一样,突然变厉害了,竟然将贝子和骨瑟纳手下的战士打残了,丁口杀了上百人。
满洲八旗实力为重,只要你手下有实力,有丁口,有战士,那你地位就高,过去骨瑟纳比他墩拜强,因为骨瑟纳手下的战士和丁口更多,但是现在骨瑟纳可比不上他了,所以就没必要跟骨瑟纳客气,而且这次回去后,骨瑟纳会不会被追究,都还不好说呢,以后弄不好骨瑟纳就不是甲喇额真了。
骨瑟纳对墩拜的讥讽冷哼一声:“这个不用你操心!”
墩拜哼道:“哼哼,我要你现在带你的人去冲阵!我会随后掩杀过去的。”
骨瑟纳眉头一皱,他就剩四十多个人了,而且其中多数都是无甲的余丁,跟着来抢劫的,很多都没上过战场,经过三天前一战,已经被打破了胆子,现在一个个听见明军的大炮,脸色都白了,带这样的余丁去冲阵,那不是找死吗!
骨瑟纳知道墩拜不安好心,不把自己手下全葬送了,他是不甘心。
骨瑟纳冷哼一声:“你怎么不去?”
墩拜冷笑道:“骨瑟纳,你不要不识好歹,我这是在帮你,你去冲阵,我随后掩杀过去,如果能把明军打败,你还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许还能把贝子救出来。如果你不去,你想想回到旗中的后果吧。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