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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虽然早有耳闻,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站在一旁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胡言和胡语师兄弟焚香祷告。
至于任青,早就吃过一次小小的苦头,便乖乖的闭上了嘴沈默不语,但一直看着前方的安笙,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走到他身边,好奇的探头看他在做什么。
安笙蹲在河边,雪白的手掌正在浅浅的清澈河水中来回拨动,带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手指修长,在水波之中更显秀美了。
任青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玉工是多么辛苦的活计呀!瞧他师父、师叔的手,满是老茧,甚至连指甲都碎裂了。而安笙跟着师父学艺雕琢玉石,难道这双漂亮的手,也会变成那般模样不成?
任青甩甩头,想要抛开脑中荒诞的想法,然后低头看向对方。
安笙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向他,脸上是毫无防备的笑容。任青也笑了,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一旁,人声鼎沸,商队已经休息完毕,准备启程去碎叶城了。
那书生名叫薛钰,经过先前的失态之后,如今已经彻底恢复了温文尔雅的仪态,过来礼貌的冲安笙与胡言等人一笑,就把任青抱上了骆驼,想要离开。不料任青却忽然扭过头来,对着安笙伸出了手。
「安笙,过来。」他大声的道:「和我一起。」
其它人闻言都不禁愣了一愣,薛钰更是吃惊不小。
自己的这个甥儿性子偏激,再加上家逢遽变,更是谁都不信,连自己身为他的亲舅舅,都亲近不得,更遑论他主动对人示好?
薛钰不由得讶异的看向那个小小的波斯人。
安笙哪里知道薛钰的心思,听见任青叫他,想也不想就过来,想要爬上骆驼。
薛钰连忙搭了一把手,把他也抱了上去,然后牵着骆驼缓缓往前走去。
「哎哟!」安笙刚刚坐好,不小心碰到了之前被师父打屁股的地方,顿时咧了咧嘴,轻声唤痛。
「还疼吗?」任青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关心的问:「你师父对你真凶。」
「他对我很好的!也是因为担心我嘛,其实师父也没打几下,不怎么疼的。」安笙连忙分辩,回头看了看胡言和胡语。
他们也都早就骑上了骆驼,随着商队往碎叶城的方向行去。
◇◆◇
这一场小小的逃亡,随着任青和安笙被分别丢进自己房间里面壁思过作为惩罚,而宣告结束。
「以后再也不准偷偷跑出去整晚不回来,再有下次,我就写信告诉你阿娘!」胡言威胁道。
这招对安笙果然奏效,他顿时乖巧许多,顽皮的性子收敛不少,只是一双灵动的眼睛不时看向后院墙头。
隔壁就是任青的住所,安笙担心任青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挨罚,心里不安得很,可是又被师父禁足,着急得不得了,只好在屋子里团团乱转。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之后,师父、师叔都各自回房,他才小心翼翼的溜出房门,搬过梯子搭在墙上,翻到隔壁院子里。
邻家的院子远比自家的大,中间房内还亮着灯,前院人声隐隐传来。
安笙踮起脚尖往亮灯的房间窗户里面看去。
房内布置简单而整洁,任青正背对着安笙坐在床上,双肩微微耸动,隐隐有细不可闻的呜咽声传来。
安笙讶异,伸手推门。门没关,他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任青?」他关心的伸手推了推对方,任青没有响应,他奇怪的把头伸了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你哭了?」
任青俊秀的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正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手里还紧紧捏着一样东西。
「你舅舅打你了?」见任青哭得很伤心,安笙也慌了神,一面关心的问,一面扯过衣袖给对方擦眼泪。
任青任由安笙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擦去,哽咽着缓缓道:「他没有打我……」
「那你为什么哭呢?」
「我娘亲……」任青眼泪又掉了下来,然后把手指张开,露出他紧握在手里的东西,「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佩,雕成圆环形状,却已经碎成了好几块,大小不一,静静的躺在任青手掌之中,仿佛在无声的述说着它的主人是如何的命运多舛。
听见是任青母亲的遗物,安笙也沈默了,半晌,小心翼翼的伸指碰了碰那碎玉,惋惜道:「碎成这样,就算用鱼肚胶来黏也不成了……」
任青闻言,更加伤心,「可是母亲的东西,我只有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