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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封,大地如眠。林木似玉柱,草地像棉被。望着眼前的皑皑白雪和舞动的雪花,总觉得就好像东史郎飘逸着的满头白发。
东史郎先生的葬礼仪式在丹后市纲野町纲野3156号的向井葬祭纲野祭场举行。祭场外围安放着中国驻大阪总领事馆总领事邱国洪、南京人民政府、南京市对外友好协会、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日本纪念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全国联络会、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日本旅日华侨中日友好促进会、日本东铁路工会、香港实业家陈君实夫妇等34个中日两国单位和个人敬献的花圈。祭场门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中、英、日文版的《东史郎日记》,以及由我和山内小夜子共同主编的《“东史郎日记”案图集》。这些书籍被放在这样一个突出的位置上,可见东史郎亲属的用意,大概是想再次告诉人们东史郎先生与《东史郎日记》及其《东史郎日记》诉讼案的关系吧。
穿过门厅,迎面有两个大厅。右侧大厅为灵堂,左侧为接待休息室。我们是第一批到达祭场的,由于时间还早,两座大厅内只有东史郎先生的###东久江一人,穿一身黑色衣裙在守灵。按照日本人的习惯,男人参与追悼会时应着黑色西装,内穿白色衬衣,并系黑色领带;女人则着一身黑衣服(裙)。大概是因为我与久江老人曾三次在东史郎家见过面,这位86岁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我。我赶忙上前与她打招呼,请她节哀珍重。看到我们风尘仆仆、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葬礼,老人竟激动得流出泪来。当我向久江太太询问东史郎先生有无留下什么临终遗嘱时,想不到久江太太坦率地告诉我们,东史郎先生临终前嘴里仍喃喃自语说:“我写的和说的都是事实,法庭为什么要判我败诉。以败诉来结束人生,我不服。”由此我想到东史郎先生曾表示要上诉到联合国去,甚至要请阎王爷评个公道。东史郎这种坚持公理与正义并不屈服强权的精神,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不过,东史郎先生去世时脸上显得很安详,久江太太这样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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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送别东史郎(4)
我们当即将从南京带来的10包东史郎夫妇喜爱的南京特产——老山冻干粉送给她,并将南京追授给东史郎先生的“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特别贡献奖章(铜质)”,以及《人民日报》、《新华日报》、《南京日报》、《现代快报》、《江南时报》、《扬子晚报》、《南京晨报》、《金陵晚报》等中国媒体有关东史郎先生去世的报道,赠送给久江夫人时,她连连说:“谢谢!谢谢!”并说东史郎先生得知后,一定会很高兴。她执意要将这些报纸放到东史郎先生的棺材里,一起火化掉。说着,她捧起这些物品,蹒跚着脚步,真的往灵堂走去。
我们随着久江太太来到了灵堂。只见大厅内迎面是一座木制祭台,正中悬挂着东史郎先生的遗像,那是一幅蓄着白色长发、身着灰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戴着宽边眼镜、一脸慈祥的东史郎先生彩色大幅遗像,背景为日本的富士山。遗像被鲜花簇拥着,两边各立着6盏橘黄色的木灯笼,前台摆放着供果和几盏烛台,周围摆满了东史郎先生生前亲朋好友赠送的几十个花篮,一片庄重肃穆的氛围。祭台后面,东史郎先生安详地躺在木棺内。
久江太太领着我们走到木棺前,打开了棺材前方的两扇小木盖,露出了东史郎先生蜡黄苍白的脸,让我们看一看长眠着的东史郎先生遗容。确实如久江太太所说,他死后的面容很安详。这是一张我十分熟悉的脸,我与东史郎先生曾在中国六次相会,在日本五次见面。我俩曾同台在北京大学、南京大学、南京市青年联合会、南京市社科联、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上海市图书馆、日本冈山县和平中心、大阪国际和平中心等处,为中日两国人民讲述南京大屠杀的历史;我俩曾共同在南京、北京、东京、大阪、京都、广岛等城市作和平交流;我俩还一起应邀到中央电视台、江苏电视台、南京电视台、上海电视台、浙江有线电视台等电视台作访谈节目;我俩曾一道在南京中山码头、玄武门、仙鹤门 、北极阁等南京大屠杀遗址,以及南京中山北路101号原中国最高法院旧址考察,一起去江宁县汤山镇上峰地区进行了手榴弹实爆试验;我俩还曾比肩去过日本众议院、参议院和日本最高法院,面见日本国会议员和日本法官,当面陈述南京大屠杀史实和《东史郎日记》记载的准确性;本馆曾聘请东史郎作为名誉馆员,还曾在南京为东史郎先生88岁诞辰祝寿;等等。一时间思绪翻滚,浮想联翩,以至于怔立在东史郎先生棺木前许久。林伯耀先生小声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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