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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奶。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建弟都是和我一起共食一母乳长大的。我们乡下有句俗语:他们是共一个奶头喂大的。以形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和建弟不仅是堂兄弟,更是共一个奶头长大的。所以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在一起摸爬滚打。后来我上学了,建弟也回到县城里上学,但每到寒暑假我都要跑到大冶县城去。那里不但有伯父一家,还有我的外婆家。我有时就住在伯父家和建弟芳妹一起玩,有时带着建弟到大冶湖畔的外婆家玩。现在的大冶青龙山公园,那时还不是公园,只是一汪无际的大湖,傍着三两小山,真个是湖光水色,山清水秀,加上四周的依依杨柳,草长鸢飞,五彩缤纷的花儿,五颜六色的树林,那一派旖旎风光,不知比八十年代后围湖建起来的公园好到多少倍。大冶的湖多,而外婆家就在湖畔,因此那湖成了我们童年时代最美好的记忆。那时的湖是清澈可见,水中鱼虾和各种丛生的杂草,湖面上那碧绿无际的荷叶,春天的映日荷花,红得我们的心都融化在了湖水里头;夏日浮在湖面上尚未饱满的鲜嫩菱角,轻轻咬上一口,洁白清甜的浆汁,直沁入肺腑,我们赖在水中,不想出来,直到天黑了,才恋恋不舍的溅着水珠爬起来;秋日湖泊上散发出的阵阵诱人香味的肥实莲蓬,摘下一个,剥开一粒白嫩的莲子,苦中带甜,甜中带苦,味道美极了;冬日里,无论怎样天寒地冻,北风凛冽,也不管那湖面上的各色花儿大多已枯黄飘零,从那肥沃的湖泥里头挖出来的莲藕,又白又胖,咬一口,清香直沁灵魂深处。
我和建弟在一起曾度过许多愉快的寒暑假。我们在一起时的欢歌笑语,曾温馨了我漫长的青春年华。我当时最大的梦想是能成为一个记者或作家,写出几本属于自己的书,建弟尽管平时也很爱读书,但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飞翔天空的飞行员。如今,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我虽然没有成为了一个著作等身的作家,却终于成为了一个为民请命的新闻记者,现在流浪他乡,继续过着那种以写稿为生的颠簸生活。然而,我的建弟,却永远无法与我一起共享快乐和痛苦,此时此刻他正长眠在我家乡村口的那座山林里,在青松绿色与我的灵魂永远相伴
1988年7月7日,是我们全家最为灰暗的黑色日子。就在这一天,风华正茂的建弟,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的建弟已像我一样长大成人,并成为大冶外贸局的一名营销干部。他以他出色的才干,以他突出的聪明才智顶替了我伯父的位置;——而我的伯父,才华横溢的伯父,在他事业正蒸蒸日上之际,却因患肝癌早于1985年11月不幸离世了。
伯父从部队转业分配到大冶粮食局后,曾担任过该局的主要领导,后来又调到大冶外贸局担任领导职务,负责对外贸易往来。伯父虽然生性耿直,但为人忠厚老实,心地慈善,工作兢兢业业,成绩斐然,曾多次被评为省级劳模,一直受到领导的喜欢,得到同事和朋友们的尊重。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却发生了婚变。我的那位伯母因嫌伯父太老实,加上两人性情不和,终于在80年代初离开之后,伯父就一直带着建弟和芳妹一起过。直到离婚近两年后,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伯父又成立了一个新家。我的第二个伯母是一位在“文革”中失去丈夫的女人,她与伯父成家时,不但还带来了一位婆婆,更带来了三个未年的子女,而且她还是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当时我听伯父对我父亲说:如果我要找一个单身女人也能找得到,但最担心人家年纪太轻了不会对两个子女好。这是一个受过苦的女人,虽然还扶老携幼,但我相信她能给予他们母爱伯父和后伯母的那种组合,恐怕在全中国也是不多见的。
一下子增加了五口人,加上自己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么一大家子的重担全压在伯父一个人身上,但伯父从来没有怨言,用自己微薄的工资苦撑着一大家子的生活,由此可见伯父是多么的慈善了。
后来,在单位的照顾下,伯父那个最大的继女被安排在外贸局里上班。尽管如此,一家人在城里生活,加上有四个子女要读书,伯父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积劳成疾,在一次正欲赶往新加坡参加一个国际贸易大会时,却在体检时被查出肝癌晚期。1985年11月,伯父就这样被癌症剥夺去了正值壮年的生命。
记得那时我正读初中,在伯父临终前的一周,当我跟着悲痛欲绝的姑姑赶到医院里去探望伯父时,他用那瘦骨如柴的手,紧紧地拉着我的双手说:“我看到你平时很爱读书写作,这是好事,但一定要得法,要注意多读好书。”
第十一章 缪斯女神的礼物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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