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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做梦似的声明。
“亚历山大,让我们谈谈,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告诉我你父亲的情况,和我说说有关——”
“到演马哲·缪吉克的时间了。”他重复说,把每个音节都说得很清晰,似乎得汶是个傻子,是一个吓坏的白痴。那孩子把球一扔向电视机走去。
得汶截住他,他抓着亚历山大的肩膀,直视着他的圆眼睛。得汶被从那双眼睛中看到的恐惧震惊了,但那孩子尽最大努力避开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得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他排除了那是亚历山大的玩笑。“可怜可怜我吧,被吓坏的孩子,被父亲抛弃的孩子。”但那孩子试图努力掩饰着他的恐惧,他不想让得汶知道他害怕,甚至比得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被锁在那房间时的恐惧更强烈。
但是什么使他如此害怕呢?似乎这孩子不能按自己的意志控制自己的行为,
“好了,亚历山大,”得汶试着安慰他,“有时受到惊吓并没什么,我们都受过惊吓,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也许我能解决它。”
“你认为你有能力解决?”他带着点嘲弄和自大的口气说,“你真的认为你能做到?”
“我可以试试,至少通过说一说——”
“不能!他不让我说!”那孩子颤抖的靠着得汶,眼睛上下搜寻着整个房间。
“谁,亚历山大?谁不让你说?”孩子沉默了。
“是杰克森·穆尔吗?亚历山大,你是怕他吗?”
亚历山大直盯着他,“为什么我要怕杰克森·穆尔?”
得汶紧盯着他,那孩子的眼睛像是燃尽的灰,他的嘴紧闭着,他的神情似乎和一个光滑稚气的孩子的脸极不相称。那是一个成熟的、愤世嫉俗的、痛苦的男人的神情。
“让我走。”亚历山大平静地说。
得汶放开他,那孩子回到椅子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拨到马哲·缪吉克的频道。得汶走到他后面和他一起看。
屏幕上,四排毫无表情的孩子坐在低矮的看台上,机械地按一定的节奏拍着手,镜头扫过他们的脸,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脸上:一个瘦瘦的留着平头的孩子的脸上长着棕色雀斑。
马哲·缪吉克从红色天鹅绒幕布后出来,“你们好,孩子们。”他大声喊道,“今天我们唱什么歌呢?”
“这个控制亚历山大的怪物的目的是什么呢?”当这孩子全神贯注地看电视的时候,得汶琢磨,这时,涂着口红的嘴唇,大大的红鼻子,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的马哲·缪吉克唱着一支歌词有“黑鸟绕着房子飞”的疯狂的歌。
“他太让人讨厌了。”得汶告诉亚历山大。
但亚历山大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只是跟着他一起用稚气的声音哼着那首歌。
得汶突然想起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那个房间的问题,其他问题还是先放一放再说吧,于是他离开亚历山大,让他自己在这看他的小丑的表演。
“他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他们去马房时候,塞西莉说,“他母亲是个疯子,这都是这个家庭造成的。”头顶上的天空暗下来,又一场暴风雨正在天边酝酿着。
“塞西莉,我知道你认为这所房子中的幽灵是无害的,但是我不这样想。”
“噢,得汶,真的。”
她拔开门插销,打开门,得汶闻到浓浓一股味,是稻草和马粪的味道。塞西莉的马,皮尔莱·麦可,是优良品种,是一匹长着尖尖的耳朵和大大的眼睛的白色摩根马。
得汶怜爱地拍着这匹马说:“亚历山大骑过它吗?”
塞西莉大笑起来,“开玩笑吧?就那个小肥猪?他就会整天坐在那该死的电视前沉浸在《霍泰斯·团卡基》之中。”
她摇了摇头,“他父亲第一次把他送到这里时,我努力和他友好相处,但他是那样的让人不愉快。”
“我很担心他。”得汶说。
“有理由相信,那会害了你!”
得汶笑了笑,“我不是在说《团卡基》。”
“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不能肯定,”他说,那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对他的话有意见。“好了,我想我知道,”他停了下,“是杰克森·穆尔。”
塞西莉靠近他,“噢,得汶。也许你的脑袋应更多地想一想我们俩的事,我们的幽灵是没有危险的。不久你就会习惯它们。它们会像墙纸一样暗淡下去。”她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得更近,“你今天在比萨饼店的表现真有男子汉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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