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3 页)
“这么长时间人怕早不行了,多半捞具尸首给他家人入土为安。这大江危险却是通商要道,不管吞了多少人往来仍旧不绝,这一趟我亲自去吧。”
“可要不咱跟他们说水流太急捞不得,犯不上您亲自冒险。”
“那客商虽莽撞倒是为妻子儿女奔忙,也有让人敬佩的地方,总不好让他尸骨无存。正值秋汛,恶虎滩水下复杂,咱们的人不能折在里头,还是我去最牢靠。”
听着里面商量合计的声音,小雪知道阿爹今天又要下水了。他蹑着脚钻进厨房搬出一小坛酒,将酒倒入粗瓷碗中,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把碗和酒坛全摆在窗台上。
江猫子离不开烈酒,这是给阿爹暖身的。
大当家出来时,小雪已走远,他看到窗台上的东西,不由叹口气笑笑。
孩子大了虽挨骂受罚也是知道心疼父亲的,大当家端过碗将酒仰头喝干,又拿起那个酒坛跟着来人走了。
小雪的干妈家就在隔壁,干妈四娘开了一家小小酒肆,在灵子寨也算个厉害泼辣的人物。
小雪推门进去,风四娘和丈夫杨开泰都在,这两口儿没孩子家中冷清,见他来了很是欢喜。
风四娘尤其亲热,拉过小雪就问他吃没吃饭,把自己藏的肉拿出来给他,倒馋得杨泰直翻把自己藏的肉拿出来给他,倒馋得杨泰直翻白眼儿。
小雪吃着饭,四娘就用梳子帮他理头发,弄了个高马尾,还在发根处绑了节红头绳。
杨开泰内心吐槽自己的妻子的品味,不过她经这么--收拾还真挺好看,人长得俊怎么都成,谁让人家阿娘阿爹都是一顶一的美人呢!
“你阿爸就忙到这样,连饭都顾不上你?”四娘给小雪夹了块肉,随便问一句。
“是我惹阿爸生气了,他罚我的。”
“你惹他什么了?”
“私塾里豆子说他有娘亲和爹爹我也应该有,让我回去问阿爸。我就问他我是谁生的,阿爸不高兴,没让我吃饭叫我直接去站桩。”
听了这话四娘夫妇一愣,相对看了一眼。
杨泰清清嗓子说:“绿豆子胡说八道呢,你也长长脑子少信他的,以后少跟他玩儿。这小子岁数不大满嘴云山雾罩,跟他那个爹一样。提起他爹我更有气,欠我们酒钱不还,我要不是看他家人不错,无偿教寨子里娃们读书,我能赊给他酒喝才怪!”
“那你们说我是谁生的?”小雪一根筋拧到底,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
“这很重要吗?”杨泰不知该怎么应付。
“行了,你是我生的,要不能当你干妈,能对行了,你是我生的,要不能当你干妈,能对你这么好!”四娘揉揉小雪的头,想糊弄过去。
小雪却不上套:“我不相信,是你为什么还认干妈,叫亲妈就得了。再说你要是我亲妈的话就该跟我阿爸一起过,可你为什么跟着泰叔?”
“你个死钻牛犄角的,这是随了谁?为什么不跟你阿爸过,他们不能离了啊,我是接盘的行不行!”杨泰气到没法,直接打了过去。
“呸!老娘用得着你接盘。”四娘听自己男人说的实在离谱,一口啐到他脸上。
“不是,你难道还想破镜重圆吗?”杨泰抹了一下脸,朝老婆直挤眼睛,那意思就是能混过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们别演了,我知道都有事瞒着我,不说算了,我去学堂了。”小雪懒得看他俩做戏,把空饭碗一推,扭头出门去。
剩下两个大人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十多年了,这话可要怎么说。
半晌过后,四娘才首先发了声:“我看这事藏不住,孩子大了想知道谁是亲娘也没错。”
“唉,可怎么好。”
杨泰长长叹口气:“当初跟他来这大江边,他是打算一辈子都自己吞下,都不告诉小雪的。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三皇子如今已做了皇上,他干嘛不回去找二公皇子如今已做了皇上,他干嘛不回去找二公子,他要把那些事一个人背到什么时候?”
“你懂什么,人家万连这才叫重情重义!”
四娘有点激动,杨泰赶紧嘘了一声,看看四下无人才说:“别随随便便喊他名字,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这样忍着就是办法了?听说那位已经到了江上,还能躲到什么时候?”四娘心里憋屈,但还是把音量放低了。
“咱们心里明白,他是想让喜欢的人永远干干净净活着,自己怎样无所谓,倒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只可惜苦了他和小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