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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心心念念的人,依然是朝朝梦梦间的少年容颜,偶尔,会从远处走过。偶尔,会抬眼看到她,偶尔,会微微一笑。有时候笑,有时候不笑。而近来,那笑却也渐渐地淡了,若有若无,隐约成天宇中的烟雨一片。
一个不喜欢笑的人,已经是不快乐的人,若是他不笑了呢?
只觉好心疼。
不知何处,隐隐琴瑟起,错落一两声。
当日初见他时,自己还是初次到这个宫殿中来。正行过成人礼,如此种种繁文琐节,早也让她不厌其烦,一时得了空,一个人就悄溜进了园子里。如今熟捻得了若指掌的这些水榭廊台,在当时却不知不觉的让她迷了方向。
正惶急之中,他拂开一片绿意盎然而来,明朗笑着叫她,流萤姐姐。初次见面的少年,有那样清疏的眉睫,映在一片和风丽日中,叫天地失了光芒,
自己几乎是一时间就爱上了少年清疏的眉眼,以及在眉眼间淡静的笑意,温和,又温暖。
所以当王问她想要什么作为成人礼物时,她想不到自己竟会毫不犹豫的开口就说——要他。
你想要——他!?王只是笑,问她。
她脸上染了淡淡的绯色,一如初见到他时的花影扶摇间的细细阳光。
可真心爱一个人,是不会觉得那是羞耻的。所以她却还是肯定地回答,是的!想要他!
他是魔国的长皇子,王的辉夜,国的辉夜。丽日里清疏微笑,让她一见倾心的少年,是这样的身份。
她却不管不顾,管不了顾不了。
王笑了,允了她——若是辉夜成年,便册她为妃!
然后,从清疏的眉眼,温和的笑意,到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倾心!
她原本是父亲娇宠的小郡主,骄侈,跋扈、霸道、任性。在成人礼之前。
琴弦一缓,垂垂低语。
之后,她舍去所有的少女心性,一天天的端庄淑德,温柔敦厚,落落大方,举止相益……呵,那本是她从来不成想过的自己,却为他——另一个流萤。
弦止。
直到父亲——
直到他把她接进宫来,那时,第一次携了她的手,他的手指凉,而稳定。声音淡定,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捕捉到的感情,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流萤,而不是姐姐——她在心里边便已笑了,你想什么,是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是愿意的。愿意为你,留下来,作人质,作眼线,作罪证——作什么都好,都是愿意的。
她是他的待妃。为他,作她该做的,愿意做的——任何事情。那怕他之后从没来过,从没说过——什么都没有。
她沉默,温和,安静,默守着在彼此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他定下的,在人,在心。
她每日里只能这样的看着,盼着,偶尔能见他一面,却看到他日渐地苍白清消。只能听着,想着。从宫女或侍卫那儿传来的关于他的消息,想着,他——可还好么?
她只能看着,听着,想着,这样心心念念着他。恨——自己竟做不了任何能帮上他的事。
他可还好么?
琴音清清又起,低低急切——
他不知道,他把话说得那么绝决,问她是选择留下来,还是决定离开之时,她心里是多么地高兴——欣喜若狂,不走,不会走的,绝不!心系于此,身又能何去何从。
那是他这十数年来,第一次来,看她。问她——
听了她的回答,他却隐隐有些落寞,依然清疏的眉眼间笑意淡淡凉凉的,轻轻问她,是么?
希望她改口的吧?
她却只是笑,快乐,开心。
那么给你个封号罢……他微笑,淡静柔和,坐在面前,却稍有些心事地应着。
封号?她还需要什么封号呢?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清疏的眉眼,已是魂不守舍,恍若梦境——朝思暮想的人,清疏容颜就在眼前。恍惚如梦,生怕是梦。她终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少年清疏的眉睫。才能确定,这不是梦。不是梦啊!
在碰到他眉心的一瞬,她忍不住颤栗,从手指尖传来的是真实的彻骨的幸福。
清疏……她低低道——
清疏?依然是少年容颜的男子微微一笑,抬手捉住她停在他眉心的手指,放到唇边,在她指间上烙下轻轻一吻。他说,若你喜欢,说封为清疏吧……
他的眉心,手指,唇,都是冷的,冰凉。然而她却觉得温暖——从心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