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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河山拱手让人了?”
聂剑文也不生气,笑眯眯道:“将军这样尖牙利嘴,朕才不放心呢。”沐子珣觉得自己与聂剑文相握的手心里传来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瓷瓶。聂剑文低声道:“若不想毒发,一日服一粒,朕知道数目,不够了朕会派人送去。”
沐子珣抬眼看他,再次跪下,满目讥讽:“谢主隆恩。”说罢撩起披风,起身上马。卓欢看了他一眼,忙策马跟上。
聂剑文看着大军缓缓离开,眯着的桃花眼里阴晴不定。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聂剑平竟也微微眯起了眼,那神情,竟与他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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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卓欢在马上朗声吟道,他声音清朗激越,在黄沙漫天的环境里,竟听出那么几分热血的味道。沐子珣没有理他,只是在马背上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大军行了不几日,已是接近西边,四周的黄沙越来越多,风也越来越大,大军在漫天的黄沙里艰难前行。卓欢倒是乐在其中的样子,此时还与沐子珣说:“小可早年读岑参的诗,只觉得壮阔有余,精妙不足,此时看来是小可太过孤陋寡闻,没有在这川行雪海里走一遭,哪知风头如刀面如割此句的妙处啊。”
沐子珣忽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哎?”一直以来都是卓欢喋喋不休,沐子珣从未与他说过话,此时沐子珣忽然出声,卓欢愣怔了一下,立刻欣喜若狂的答话:“哪里奇怪?”
沐子珣道:“游牧民族向来是冬季到来之前劫掠,春季之时养精蓄锐,此时马正是最瘦的时候,却偏偏选在此时劫掠挑衅,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卓欢愣了一下:“狼夷族……不是骑狼吗?”
沐子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们养狼,但是骑马……连狼夷族都没有了解清楚,你非要跟来做什么?”
卓欢涎着脸凑上去:“为了讨好将军啊。”见沐子珣扭头看他,卓欢笑道:“小可这番际遇,的确不太易相信,将军想必认为小可欺骗将军,所以小可跟来,好与将军联络感情啊。”
沐子珣定定的看着他,青衣广袖,风流恣意,在漫天黄沙中依旧有闲情逸致想着岑参的诗句,满面的风沙竟是不掩半点风流,此刻一脸真挚的对自己说想要讨好自己……沐子珣这么想着忽然想笑,但是到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骗不骗我,与我无关。”说着便策马上前,摆明了是不想再理他。
卓欢苦笑着摸摸鼻子,看着沐子珣修长宽阔的背影,忽然觉得在夕阳余晖下,他那一袭黑色斗篷都显得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夜已深。大军行至边境便驻营扎寨。靠近西北的地方自是有些冷,朔风刮过,草木还未生,营前的大河亦未开化。帐篷前,士兵升起篝火,火烧着木柴噼噼啪啪的声音,更显得这四周广阔而静谧。
沐子珣坐在帐篷里,就着烛火端详着手指。这几日行军前行,他怕耽误行军,便日日服那药压制毒性。今日一天还未服药,黑气便已隐隐窜上手指。
沐子珣拿出聂剑文给的瓷瓶,看着里面棕色的药丸,唇边忽然浮起一丝冷笑。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他打通了无数关系,终于得以见到关入天牢的祖父一面时,年近七旬的老人依旧精神矍铄,他跪在祖父面前哭泣,却被祖父喝骂。他幼年便丧父丧母,只与祖父相依为命,此时得知祖父竟要被冤死,心情自是难过不已。沐子珣还记得当时自己哭着发誓要为祖父报仇时,祖父疾言厉色的话:“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活够了。老子生前是一个忠臣,死后子孙也应是忠臣!这个皇帝心狠手毒,但是却不糊涂,我们沐家生是聂家天下的臣子,死是聂家的鬼,老子死的冤不冤,自有后人评说,你却不能怀着这样大逆不道的心!你知不知道!”
沐子珣拿着瓷瓶的手忽然紧了一紧。五年前的一幕一幕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他记得极为清楚。他清楚他做不到像祖父那样的愚忠,但是他同样不能背叛皇帝。一直以来的教育,和祖父临死前的话,都像一把锁一样拷着他。因此,面对皇帝的侮辱威胁,他不屈从,却也不曾反抗。
听到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沐子珣吞下药丸,收好瓷瓶。门帘一挑,却是卓欢走进帐内。洗去了一身沙尘,青衣落落,书生方巾,卓欢先是作了一揖,便毫不忌讳的坐到沐子珣旁边。
沐子珣淡淡道:“先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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