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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刚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他一脸敌视的舒雪桃。
纵然木樨的反应不如他所想,但衣袖中颤抖的手臂,他却看得清楚。
那是忍得极辛苦的表现。
“九儿!九儿!快和韩叔叔走!”火光里,红色裙装的女子把怀中的孩童推到一个男人身边,声音里满是急切。
挣脱掉男人的手,孩童摇晃着跑到红衣女子面前,抓住她的衣袖大哭道。“九儿不要,要和娘亲在一起。”
女子右手持剑将被抓住的衣袖斩断,“你忘了你爹如何教你?不要像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声色严厉的说完,她回身看了一眼浓烟冲天的宅院。“韩护法,九儿和雪桃,从此就托付给你。”步伐后退时颈间的璎珞摇晃,一颗颗犹如剑锋上的鲜血。
木樨从床榻上坐起,按着胸口猛烈呼吸一阵。水渍浸湿被面蔓延开来,他抬眼,带泪的眸中满是入骨恨意。
怎能如此不孝,竟然忘却杀父弑母之恨,无牵无挂地活了十几年。
木樨拾起枕畔的璎珞,鲜红的颜色有如那天母亲眼中的杀伐。
孟氏皇朝。
孟峣没有料到木樨会来他在烟霞山的别馆,在他离开的第二天。
“你与皇族有关系吧,或者说,你便是其中的一员。”森冷的口吻,孟峣看着与之前感觉完全不同的木樨,有种不再胜券在握的慌乱。
“孟峣,当今圣上第三子。”他缓慢地报上自己的名号,“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不需要听那段旧事了。”
木樨将一直紧握的手张开伸到孟峣面前,一颗
药丸安然躺在他的手心。“你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你真的想那样做,就会等我再去,而不是独自上我这儿来。我自小在宫中所受毒害,比起这药丸来足够我死上百次。”想起一路艰难,孟峣面上浮起狠戾。“做个交易吧。”
“杀掉你的父皇兄长,助你登上高位。孟峣,你的算盘实在打得精妙。”接口道出他心中所想,“你不如说说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若我坐上皇位,端木家族冤屈大白天下,你可以以门主之位再登朝堂。”说完他闭起双眼,下定决心般说道。“你还能在我身上种下毒蛊,日后若我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大可让我毒发身亡。”
木樨微微一笑,将手中药丸放入口中。骨香特有的气味让他皱起眉头,“种毒入体的滋味并不好受,只怕你会后悔说出此言。将我的师父和雪桃安排好。”
将木樨服药的错愕收回心里,孟峣点头表示知道。
“那个人。。”木樨想起再也未见过的郑苏岚。
“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种种,只怕会杀了我。”
“你最好活下去,才能切身感受亲人离世的悲苦。”木樨将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饮尽,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朴孟峣冷冷说了一句。
“我的亲人,在我十岁时便离我而去。如今活着的,不过是阻碍罢了。”
他忘不了被人毒害枉死的母妃,娇艳如花却心肠狠辣的妃嫔。
还有那多情的帝王。
韩墨回到药庐,发现木樨不见了。才准备让舒雪桃外出寻找,便见他步子虚浮地来到他面前,“右护法。。”
听到这个称呼韩墨一时愣住,这些年他只对两个小的自称师父。舒雪桃自幼拜他为师不提,已然忘却前尘的小公子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号。“木樨你这是?”
“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他冲韩墨一拜,“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抹开孟峣找来的事情不提,只和韩墨说了梦寐一事。韩墨见他已经恢复记忆,索性不再以往日师徒之姿待他。“少主人,既然您已经记起,那可有什么打算?”
“血债血偿。”从牙关里挤出四字,木樨眼中浮现出梦中火光冲天的景象。曾经叱咤朝廷的家族如今只剩他一人,何等凄凉。
“可是主母交待。。”今后要隐瞒身份,再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想起总是笑得温婉的母亲,木樨胸中钝痛。“左护法忘了,我的身体,便是最好的武器啊。”
杀人于无形,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他身上所种骨香。
上好的大红袍,一年才得几两。苏岚呡了呡杯中的茶水,环视一下大堂。
两个景德官窑粉彩牡丹花瓶放在红栎木香案两边,里面插着几尾孔雀羽。屋里燃了龙涎香,绵绵密密地钻进鼻间。皇家御用香料,彰显了这家主人尊贵的地位。
“每次来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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