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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吗?
或许,是吧。他离她离得远远的,不敢去招惹她,不去正视她,甚至,连心里隐约泛起的好感也被他视作洪水猛兽,不就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伤害吗?
他性子要强,不肯向一个女人服输,尤其是一个地位高于他的女人。他要在她面前保持冷静自信,就不能因情而惑,俯首称臣。
这些,是否都源于他的虚伪任性?
“也许吧。”他讽刺一笑。
第7章(2)
“所以,你觉得娶我是一件让你很丢脸的事情?”她虽贵为公主,可心里也很清楚,若非这公主身份,放眼整个都城,怕是无一人敢娶她这个悍妇吧?
从前,她觉得这没有什么,没人肯娶她,天下间也没一人被她放在眼里,她不在乎。然而,如今不同了,她的身份不同,心境也不同,他的看法会左右她的情绪,让她开心,或者难过。
“你怎么会这么想?”谢慕白失笑。笑容牵动额角的伤口,有点痛,害那笑变得龇牙咧嘴。
珂珂本来是要生气的,却不知怎地变得很想笑,瞪他一眼,翻开他的长衫,在白色内衫上撕下一角,倒出茶壶里的茶叶,嚼烂了,覆在伤口上,然后再紧紧绑住他的额头。
血流渐止,他摸摸白棉布条,赞道:“还是你比较聪明。”
她横他一眼,“谁像你那么弱不禁风?”她小时候顽皮,磕磕碰碰的事情少不了,自己没帮人疗过伤,可见也见多了,方才,只不过是一时惊慌,乱了方寸而已。
他见她俏眸流转,似嗔似喜,说不出的娇柔婉转,风情无限,不由得胸口一热,冲口而出,“我是弱不禁风,才有人搬暖炉给我。”
轰!双颊如火炉腾焰,珂珂又羞又急,“谁、谁帮你搬暖炉了?人、人家是觉得热,才把暖炉给丢出来。”
好一个丢出来!那么大的炉子,可以想见,她丢得多么吃力!谢慕白忍俊不禁,露齿而笑。
珂珂被笑得恼了,耐不住问:“还有,你你、你那时候干吗、干吗偷窥人家?”她鼓起双颊,红唇微噘,眸中竟是指控的意味。
“我有吗?”
“你有!就是有!”
“那,”谢慕白撑住额头,咧嘴笑开,有些孩子气,“我好好儿睡在榻上,又是谁没事跑到我面前摸我的?”
啥?摸、摸他?
“没有!我什么时候摸过你?”珂珂骇叫。
谢慕白抚额深思,“咦?没有吗?是我的错觉?”修长手指滑过绑头的布条。
珂珂蓦然醒悟,红潮迅速漫开,染红她的雪耳,“我、我是怕你病死在宫里,晦气。”
谢慕白作恍然大悟状,“哦,闹半天原来是为这桩哪!”
“哪桩?”
他眨眨眼,她不争气地脸又红了。
“怕做寡妇咯!”
“嗄?”珂珂气得直跺脚,抬手敲上他的额头,“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这一次,谢慕白早有准备,伸手抱住额头,她一指敲在他手背上,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尽全力。
她一时不觉,赤着的脚又早已冻得僵硬,这么狠狠一跺,如千根万根银针直插入脚,痛得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便由得他这么一握,她身子不稳,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他被压得闷哼一声,她心中不忍,想要爬起来,他已曲身握住她的脚。
“哇,好冰!”
她心头一颤,待要发作,喉头却又被硬块哽住,做声不得。只得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他的掌心温暖而厚实,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脚面,冰凉的感觉慢慢回温,一点一点微酸的温暖从脚底涌起,涌向喉头,涌上眼眶,带着一点点委屈,一点点撒娇。
室内有一股奇异的沉默,冰冷沉寂的空气因这温暖贴心的举动而浮动起来……
忽地,她听见谢慕白低低的叹息,“你其实是个心底善良的好姑娘。”
啥?珂珂顾不得羞赧,霍然转过头来,杏眸圆瞪,“你说什么?”
她的不可置信让他心头微微发酸,难道,从没有一个人肯定过她的善良与可爱?从没有一个人用这样平等纯粹的目光去看待过她么?
俊眸微弯,黑瞳中漾着从未有过的真诚与柔暖,“我觉得,你和传言中的九公主不尽相同。”
“有什么不同?”珂珂红唇一噘,带着股满不在乎的劲儿,可心里却暗暗发紧。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