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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停了一下,然后用粗短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向部下宣布了新的作战计划:
1.由步兵第二十八旅团旅团长酒井隆率部拖住敌军主力,务必坚持到明晚9时之后,方可放弃阵地,向西转移;2.师团长本人率师团主力突破兰封、杞县间敌军防线,向兰封以西的罗王车站、罗王寨攻击,并确实占领之;3.步兵第二十七旅团旅团长丰嶋房太郎率有力之一部,向兰封东南之敌外围防线攻击,伺机占领兰封;4.师团主力占领罗王车站及罗王寨,切断陇海铁路后,迅速以一部攻击曲兴集,另一部攻击三义寨,并确实占领之。以此两地与罗王寨形成犄角之势,以分散敌军兵力,阻止西面之敌增援兰封,并且以期能从黄河北岸经柳园口获得军火给养。
翌日清晨4时左右,休息了一夜的土肥原精神抖擞地登上一辆装甲车,率领师团主力,在残夜的掩护下向西南进发。丰嶋房太郎少将也率部撤离阵地,绕道向兰封前进。
22日下午,李汉魂率第一五五师在左,宋希濂率第八十七师在右,向西南前进,很快就与日军交火。李汉魂指挥部队不断向左翼延伸,形成一条长达数华里的弧形攻击线,逐渐向敌军压迫。
酒井隆旅团及其配属部队的抵抗是顽强的,他们在固守各村据点的同时,不断依仗装备上的优势,举行猛烈的反攻。双方的大炮在向对方阵地轰击,日军的坦克、装甲车摆开一字横队向中**队阵地隆隆地开过来,车内的轻重机枪一路狂扫,打得麦穗麦秸飞飞扬扬。在坦克、装甲车的后面,是一群群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怪声呐喊的步兵。同时日军的骑兵也配合正面的反攻,向宋、李两军侧翼奇袭。中**队官兵沉着应战,一面以迫击炮猛射敌坦克、装甲车,一面出动步兵携带集束手榴弹,冒着横飞的弹雨,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前仆后继冲上去,爆破敌人的“活动碉堡”。
日军的坦克、装甲车在爆炸燃烧,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奔突嘶鸣,短兵相接时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日军的反攻被一次次击退,第六十四、第七十一两军攻击线在渐渐向前推进。
但由于日军的火力猛烈,攻击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激战持续到日暮时分,战场方渐趋沉寂。
第六十四军指挥部设在距前线数华里的小村子里,李汉魂两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面色灰黄,神情疲惫。由于战斗进展较慢,他显得有些焦躁。他时而在军事地图前俯首沉思,时而打电话询问前线的战况。由于他少年时挖耳失手,误伤一耳,听力受损,后虽经治疗,仍未能彻底治愈,所以他打电话时声音很大,听起来显得有些粗暴。每当前线来电话报告又攻克敌某碉堡、敌正向某地撤退时,他便喜形于色,对话筒高喊道:“追击,给我追击!”
垂暮时分,李汉魂下令停止攻击。他正想合一合眼,后勤处长走进来,向他报告:现存弹药已经不多,需要得到补给,从前线撤下来的大批伤员也需要送往安全地区治疗,并请示运输问题如何解决。
李汉魂走出指挥部,见村中路边躺满了伤员,有的手臂或腿被炸断,断肢鲜血淋漓,筋骨毕露;有的胸腹部受伤,肚肠流出,气息奄奄。一些卫生兵正在忙着为伤兵包扎伤口,呻吟叫喊之声不绝于耳。
李汉魂走不多远,发现几名士兵脱帽默立在一副担架旁,他走去一看,脱口惊呼道:“这不是丁团长吗,他”
“他死了。”军医喃喃道。
一名士兵向李汉魂报告了丁团长殉国的经过:“下午5点多钟,团长正指挥我们向敌人冲杀,一颗炮弹落在团长附近,团长当时被炸倒。我急忙跑上前去扶他,见他肚子被弹片崩伤。他一手捂着肚子,硬撑着站起来,一手挥着手枪,高喊‘冲锋!冲’话没喊完就昏了过去。这时,我见血顺着他的手指缝直往外涌,肠子从手边滑出来,衣襟和裤子上都是血。后来,参谋长赶到,命我们把团长抬了下来。
“抬到半路,团长醒了,他叫我们停下来。我们放下担架,他用手蘸着身上的血,硬撑起半个身子,在担架上写了几个字,就又昏了过去。等我俩把他抬到这里,他已经,已经”士兵说着便哽咽起来。
李汉魂俯身探视,见丁团长肩旁担架布上,书有“壮志末酬身先死”七字,血色已经变黑。
这位久经沙场的军长顿时热泪盈眶。
李汉魂脱下军帽,向丁团长遗体默哀片刻,又忙着去视察弹药、给养情况。他发现运输成了严重问题。附近一带百姓早巳逃避一空,找他们来帮助运输已不可能,而如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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