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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心如死灰,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丢了帕子,一抬头,便见老爹正站在门口处。
“爹—”我站起身。
“听说你大娘过来闹你了?”
我转过头:“没什么,她就是杀了我,原也是应该。”
“宝宝,我要去郑了,你随我一起去,还是留在随?”他走过来,手抚上我的头顶,多日来,他首次恢复从前那样对我的疼宠。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决堤,可是我生生忍住了。
“自然是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爹,我不要离开你……”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打算着我绝不和他一起走。
“这样就好,我也好就近照顾你,你这孩子,就是要人看着,才会好好的。”
“爹最好了。”我笑着偎入他的怀里,夺最后的一丝丝温暖,道:“爹不生秦宝的气了?”
他摸摸我的头发,在我额间盖了一个吻道:“爹始终是最疼你的,怎么会一直生你的气?是王靖那一伙人太缺德,趁我外出时,作此要挟,爹决定了,离开大随前,也要他不得好过!”
我伏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其实,真要怪,只能怪我一听到他出事,就心慌了,神乱了,平日里的心眼,瞬间丢了个十成八。是我保护欲过剩,总以为老爹弱势,殊不知,他从路人乞丐爬到只手遮天的地位,这份本事,并不是盖的,怎可能随便落到王靖手上?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道:“其实爹也有错,爹不该醉心于权力,这世上,要达到某些目的,不一定非得要无上的权力不可,事情,总有迂回曲折的路可以解决。是爹的错,不该怪你,宝宝。”
为什么总是这样,没道理没由来没原则地疼我?
知不知道,我受之有愧,深深有愧啊!
“爹,那个卫凰,是什么人啊?跟我长得那么像,是我亲戚么?”我抬起头来问。
“他?我也是新近才认识的。”老爹微微讪了脸,转开了眼神道:“只是认识他姐姐罢了。你跟他,应该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只是碰巧长得像罢了,世上美貌之人,大抵都长得像了。”
“哦,原来是这样。”本以为这世上,或许还有半点我的血亲之人,原来,竟是半点也无。
无关血亲的疼宠,说失去时便失去,说得来时便得来,我受不了患得患失,而且,我太贪心了,我想要永远葆有他对我的疼宠,是不可能的。从前他喜欢形形色色的女人,我以为我是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起码,那些女人不可能帮他争取权力来。可如今看来,我连那个卫凰的小小指尖都比不上,我还敢贪心什么?
我输了,哪里都输了。
而且,我这样半只脚已踏入血池地狱的人,还能祈求点什么?还有资格祈求点什么?
我答应他好好收拾行装,过两天便随他远赴郑国。
送走他后,我重又在书案前坐下,提笔饱蘸文墨。确实多番心事,齐上心头,半个字,也无法落笔。
想要说的话太多,竟变成了无从落笔。
刚写下:此生别过,来世……
来世能怎样呢?
便纵然真有来世,我的来世,早由不得我作主,我许给了别人,那个人,因为一晌贪欢,在睡梦中丢了性命。
想起了亭中抚琴的他,想起他房中的画像,想起他扔了上半阙的《凤求凰》,一阵冻风拂面,我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撒在白纸上的几点红梅提醒了我,我居然在指上写着:此生别过,来世,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重新蘸了墨汁,将这行字涂抹成一片漆黑。便是来世,也轮不到我去妄想老爹了。那个卫凰,哪里都比我强!
千百种婉转心思,在心府间翻腾了大半夜,最后纸上只落了句:孩儿还是习惯在上京城居住,就不随爹奔赴大郑了。
我爱他,便不会让他爱自己所爱之人时,有其他的顾虑。
秦昊的死,胥太厉没有悲伤,也没有任何表示,只对我说:“这下太子之位只能是你的了,年后,我便废了太子。待丹药炼成,你我‘父子’,便是永生永世的帝王……”
凡人妄求长生,不知他是痴狂,还是愚蠢。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深夜,我带了重重装备,潜入王靖府中,原来冷静之下的我,要潜入他的府上,真的是太容易了,用迷药熏晕了下人,直接走到王靖床铺前,手起刀落,切下了他的头颅。
依次,王家带有重兵的将领,都做了我的刀下鬼,我简直要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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