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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日本,肥前地方,名护屋城
四月的樱花开得是如此绚烂,当微风掠过时,枝头仿佛吹起漫天的雪花。这里正是日本当今实际上的统治者丰臣秀吉的驻跸所在,在这座城市里,各国的大名们都有着自己朝贡时的居住寓所,而此时,名护屋城已经是繁忙无比,无数的军队船队和如山的辎重粮草正在集结起来——太阁大人将要从这里出发,真正走上成为天下人之路。
城西的一间院落里,隐隐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院子里的粉白花树下,席地而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怔怔地望着如雪般纷纷飘舞的樱花,他已经这样沉思很长一段时间了,身旁的几名家臣都不敢开口说话。
随着笛声的蓦然而止,一缕语音袅袅散入风中,中年男子仿佛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又是一年花吹雪。。。或许这世上无论什么事物都会在它极盛的时候凋谢吧?樱花如此,武士亦是如此,就连太阁也不例外吧?”
这时边上一名家臣躬身说道:“主公,太阁大人已经再一次派人催请主公前去议事。”(附:日本战国时期,家臣一般称呼直属主人为殿,称呼主人的主人为大殿,为了避免称呼上的无谓麻烦,这里就不再引用)
中年男子默然不语,提起身前案子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汉字,看到这种举动,身边的家臣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要知道,他正是当今文字造诣最出众的大名之一蒲生氏乡,事实上,太阁大人就曾经当面索取过他的手迹。
写完后,蒲生氏乡把这幅字迹展示给自己这几个最亲信的家臣看,只见赫然上面写着:“东夷少年,跳梁海曲,至今复敢于天子战乎?”
这三名家臣虽然认识汉字,却根本不知道蒲生氏乡这举动到底表示什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家臣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这是什么意思?”
蒲生氏乡苦笑着说道:“这是当年唐国的皇帝在击败高句丽后的话,那一役,我们后来也有参与。。。结果,你们自然也知道,我的祖上也有人在那一役中陨灭。。。”
他望着飘落在地上的已经凋谢的樱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而现在,太阁又要开始征伐天下之路,难道他不知道眼前关东的情况吗?此时和唐国交战,无异于自取灭亡!”
听到蒲生氏乡的话,家臣们面面相觑,现在天下已经大定,但他们这些武士却并没有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足够的领地和封赏,太阁大人的征伐也许是有利的吧!或许,这就是太阁大人作为“天下人”的野心,而我们也可以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知主公为什么会悲观失望,难道唐国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这时庭院外面又传来一个极恭谨的语声:“主公,太阁大人已经传来命令,请主公立刻前往天守阁议事!”
“咔”的一声,蒲生氏乡手中的毛笔已经被折断,只见他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外面走去,大声说道:“出发吧!”
当蒲生氏乡经过家臣们的时候,他们仿佛听到蒲生氏乡低声喃喃自语道:“这猴子已经疯了,没事找死也不用这么着急!”
当蒲生氏乡走到丰臣太阁殿秀吉的住所天守阁的议事室附近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大声谈话:“。。。我等下福建一年,全甲而归,所向皆披靡!”
蒲生氏乡慢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只见那名浪人继续口沫横飞地说道:“。。。唐国的军队非常畏惧我们,只要我们进攻,就好像利刀破竹一样。。。”
这时坐在上位的太阁丰臣秀吉摆了摆手,那名浪人立刻会意过来,俯身行礼后退出了议事室,只听秀吉笑着说道:“刚才这人曾经率三百人在明国与明军屡屡接战,据他说来,明军甚是软弱,忠三郎,你以为如何呢?”
蒲生氏乡摇了摇头,说道:“太阁大人,这种盗匪流言怎可轻信?”
丰臣秀吉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又转头对边上坐着的一位大名说道:“内府殿,你的意思呢?”
这位大名在周围这些大名鼎鼎的诸侯中看起来非常普通,木衲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仿佛只是一名寻常的家臣,但奇怪的是丰臣秀吉对他却格外客气,听到丰臣秀吉的询问——事实上,这也是一种表态,这位刚卸任的关白大人最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探明别人的心意,此时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影响到随后自己的处境,但这位大名却只是平静地说道:“此时天下合一,太阁的征伐计划只是水到渠道而已。”
“哦?那内府殿是决意派兵出战了?”丰臣秀吉脸上依然堆满笑容,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