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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她的尖形耳朵,还特意将头发每天都梳成麻花辫,小心地遮蔽着。
原本身子好了以后,她想立刻就到回纥寻找那个叫频伽的,总是令她心痛不已的男子。但是打听一番才知道李亨即位后,立刻调回了驻守在西域丝绸之路的守军,全力对抗国内的反贼。那回纥人是何等的精明,联名要求频伽出兵西域,夺取控制权。国王原本是要攻唐的,可是却遭到顽固派的坚决反对。最后,他们提出如果回纥掌握了西域丝绸之路的控制权,那么紧接着就是对唐出兵!到时他们绝不再反对!频伽应该是权衡了很久,决定向安西四郡出兵。
如此一来,再加上对频伽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千寻也暂时停住了脚步。后来,安禄山的眼疾越来越严重,每天脾气都很暴躁易怒,身边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太监宫女,常常会莫名地被毒打一顿,因此而呜呼丧命。
她不放心,于是一直守着他。平日里,她一边画着频伽的肖像,一边慢慢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时间,倒也平静地消磨过去了。
半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完完全全地记起了一切!
“为什么皱着眉头?”千寻紧走几步,伸出手在画像的额际抚了抚,“我听说你打了胜仗!还娶了王妃……后来又把那个美丽的女子送给了自己的侏儒哥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悲伤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待爱你的女子?你想让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吗?是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都知道!我是幸运的,穿越千年,遇到你,何其有幸?可是频伽,我们可以这样恣意伤害爱我们的人吗?我们如此自私,能获得永远的厮守吗?”
她的眼眶默然湿润了,在黑眸上蒙了一层哀伤的面纱,“姜皎死了,在义父大军攻入皇宫的时候,他面见时不肯下跪,朝着西边(玄宗逃走的方向)恸哭。结果被义父的手下肢解而死。他那样一个人,风姿流转,飘逸随风,怎能如此下场呢?还有摩诘大叔,他为了躲避义父的官职任命,喝了喑药装哑。可是最后还是被迫做了大燕国的官。我心里难受得要命,频伽,我真的难过!我明白,义父不这样做,他就会迎来更悲惨的下场。也因此,我原谅他。可是……频伽,大家都是怎么了?为什么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为什么?”
说到这儿,她的身子无力地滑落,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庆,小庆。”安禄山的喊声传了过来,千寻忙站起身,将一块白棉布蒙在了画像的上面,急忙离去了。
见到安禄山的时候,他正如一头困兽一般在空荡的宫殿中来回地踏着方步。
千寻望过去,笑出声道:“义父还是坐着吧。像个小孩子,会让旁人笑话。”
“小庆,”安禄山见到她,立刻招手道,“你看看,你过来看看,这个王维是活得不耐烦了!朕要他做官,他喝药装哑。朕把他安置在普施寺,好吃好穿供养着,他居然给朕写出这个破东西!”说完,一个揉皱的纸团从他手中抛出,停落在千寻的脚边。
千寻弯下腰,轻轻捡起,打开念道:“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斩了他!斩了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千寻正回味在诗中这诗中悲痛的情绪中,听安禄山一讲,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将那纸张撕碎了扔在香炉中焚烧了,而后走到他面前说道:“义父,你为什么想要王维在大燕做官?”
“那还用说?当然是素闻他的惊世才华了?”
“这样的人,你认为他可能立刻就真心实意地归顺于你吗?”想起那个淡漠如烟的摩诘先生,想起在曲江池上念诗的日子,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个……”
“为什么那些痛痛快快归顺你的人你总是看不起他们呢?”
“这么快就变节,将来保不准也会背叛我!”安禄山一脸不屑地说道。
“义父,你很奇怪呢!”千寻望着他摇头笑着。
“怎么奇怪了?”
“你看,明明欣赏不肯变节的人,却又忍受不了他们的一时激愤之言。你今日杀了王维倒是容易。但是小庆敢保证将来归顺大燕的,全部都是没有气节的小人!您说呢?”
安禄山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笑道:“是啊,朕难道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倒是让人小瞧了朕,害怕了朕,不敢归顺我大燕呢!”
千寻展颜一笑,伸出手扶着安禄山走向床榻,“义父,今天的御诊还没有做呢!我刚才过来,看见御医们都等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