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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十二年回纥与我国签订的条约里标明了每匹战马二十匹上等丝绸,为期五年。这时候还不到……”他没有再说下去,等待着频伽的回应。
“扎木合?”频伽微微一笑,唤道。
“在!”扎木合是回纥商人在唐朝的总行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华人在美国总商会的会长这一类的头衔。此人年近六旬,是一个精明的老狐狸。
“告诉边公公吐蕃国出多少。”
“是!吐蕃出价每匹十金。”
“什么?”杨国忠脸色突变,霍然站起来怒道,“回纥与我大唐是多年的友好关系!现在居然用吐蕃要挟我?”
几十年来,大唐与吐蕃之间为了争夺西域丝绸之路上的控制权,可谓是倾尽了各自的国力。两国之间各有输赢,但总的来说,大唐国力昌盛,赢得多些。丝绸之路的主人一直没有易主,才使得西域之间的商贸如此稳定繁荣。回纥并不希望这种情况有所改变,但是,该赚的钱,精明的回纥人是绝不会拱手相让的。
“所以今天我才会坐在这里跟国舅爷‘商议’啊。这怎么能说是要挟呢?”
“你!”一向颐指气使惯了的杨国忠一时失态,竟伸出手指指向频伽。
浅蓝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神秘莫测的墨蓝。
频伽仍是一派闲适,身姿依然慵懒地斜倚在身旁温柔侍女的圆润肩膀上,魅惑而无害。
他的身后,一众回纥武士拔刀相向,怒目而视。
“宰相大人,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了,用过之后再行商议也不迟嘛。”边令城走上前,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将杨国忠冒犯的手指按了回去,脸上,若无其事地笑着。
大慈恩寺。
行进在古老的苍柏间,千寻突然有一种走进了悠长历史画卷的感觉。还没到寺门,就可以感受到空气里的肃穆祥和。从马车的镂空雕花车窗望去,高耸的大雁塔超越了墙壁的阻隔,直跃进众人的视线。
“大慈恩寺?以什么身份去呢?僧人?屠夫?待我想清楚何去何从之后再去吧。”
琥珀说的话在耳边浮响,千寻也忽然无限怅然:现在的我又是什么身份?
似字似画的“大慈恩寺”四字匾额横挂在山门上,里面,幽邃的古刹气息扑面而来。天,阴沉着,释放出潮湿的感伤。空气里飘忽着淡淡的松香味道,待千寻从马车内钻出,飞舞的蒙蒙细雨袭上了水红色罩衫,把尘土味儿也掺了进去。两股味道出奇的相容,透着佛门的清静。
走进山门,千寻突然觉得步履艰难,跌坐在台阶上。
“怎么了?”茶壶盖紧张地问道。让他保护千寻,是频伽最高信任的体现。他纵有百般不愿,也绝不能辜负频伽的信任。
千寻没有回答,只是远远望着传来阵阵诵经声的讲经堂,她的心,又一次没来由地乱了起来。蒙蒙细雨中,她在千色佛陀眼中看到的抵死缠绵又在上演。耳边诵经声渐渐消退,那个男人的喃喃自语响了起来:我的马里亚纳,我的。
随着心脏的抽紧,千寻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好像天生跟佛教犯冲,要不然怎么一进寺院就浑身不舒服呢?眼前翻滚纠缠的幻影天旋地转地在她视线所及之处闪回,那亘古的喘息令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水红色的罩衫也无法把自己的火热渲染到千寻的脸上。那尖翘的脸颊看起来冰冷、苍白。
“千色?千色?你究竟是谁?究竟在哪儿?”千寻抽紧自己的双腿,紧缩着身子,低语。
“施主,千色就在你身边!”一个苍老、睿智的声音穿透了那男人的呢喃,清楚地送进了千寻的耳中。
就在我的身边?千寻大脑好像突然中断了思绪,茫然地望着周围穿梭来往的信徒和僧侣。他在哪儿?谁是他?
说话的是一个瘦骨嶙峋,面色微黄的僧侣。他有着银白色的胡子和眉毛,还有着如同千年松柏那盘根错节的裸露根茎一样青筋凸显的干枯双手。那双手坚定有力地握着一把笤帚,清扫着院落里的枯叶。他的僧袍,干净却破烂,他的脊背,深躬却挺直,他的眼眸,低垂却深邃。他若不说话,就好像是这大慈恩寺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存在于无形之中。
“你刚才说千色就在我的身边?”千寻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僧侣手中的笤帚,追问着。
“女施主,世间任何物质现象都是通过显色与形色呈现在世人面前。佛法中一切物质都是‘色’。女色,脸色,颜色,金钱色,名利色,食色,性色。所谓世间千色,而色,只有在‘心’的感受下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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