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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倒在桌面,汤汤水水将地上弄污了一大片。屋子的角落,还有许多喝完的酒瓶,屋内是满满的烟蒂和灰尘,这样的生活环境他居然能忍受?
这就是离婚后他过的生活……看来他确实没有别的女人,否则不会这么惨。
沈语茗终于忍不住鼻头的酸楚,落下了泪来——为了他的不堪,为了她的死心眼,为了两人这一年所受的苦。
原想默不作声地离去,但不小心瞥到厨房一角,堆满了一个个的纸盒,她走上前观看,险些惊叫出声。
那是寄语咖啡馆专门订作的纸盒,他累积了这么多,必定是常常吃。可是她从未见到他光临,他到底是留恋她做的口味,还是逃避见到她呢?
抹去脸上的泪痕,她忍不住心里的激动,直接转身推开他的房门,刚买完烟和酒回来的裴聿海,呈大字型趴睡在床上,她知道他并没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正是下午三点,这个男人的作息根本乱七八糟。
目光最后落在枕边的一个相框,她上前拾起一看,里头是两人相拥而笑的亲热照片。才擦干的泪又不控制地滴落,她甚至无法叫自己别哭出声,别扰醒他。
“聿海、聿海……聿……”纤手伸到他宽肩旁,想摇醒他问清楚怎么回事,却在碰到他前赫然停手。
她唤了他这么久,他都还不醒,想必是累到极点,何况,他自尊心这么强的人,看到她为他哭成这样,一定受不了,以为她在同情他。
这并不是同情,她很明白,这是心疼,深深的心疼,对于深爱过的男人,女人永远很傻的,看到他受苦,她不会比他好过多少。
“语茗!”床上的裴聿海突然大叫一声,头微微抬起,手掌支起整个上半身。
沈语茗倒抽一口气,以为他发现她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不到他状似痛苦地稍稍睁开了眼,射向前言的视线没有她,他又砰地一声趴回床上,额际泌出冷汗。
她坐上床沿,轻轻地抚着他的头,替他擦去汗水。“聿海,你梦到我了吗?”
他没有回应,只是像死了般睡着,眉宇间的酸楚在梦里仍抹不去,足见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一年了,你还是梦到我,表情却如此难过,究竟你瞒了我什么事?”
她微微一叹,轻手轻脚地替他盖上棉被,接着退出房内。离开之前,她眼尖地发现垃圾桶周围,有好几张医疗收据,而且都是同一家医院开的。
他生病了?而且还复诊了好多次?难道他有如行尸走肉一般……是生了什么绝症?沈语茗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但恐惧却令她忍不住颤栗。深深吸了口气,将喉头的哽咽及酸意逼回,她毅然决然拿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江靖?我是沈语茗,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我想调查一个件事……”
第七章
大江物流是台湾物流界首屈一指的公司,而江靖,正是大江物流的董事长。
他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自美国学成回台后,便一手把原本是大江货运的传统产业,转型成多元化的物流公司,甚至把在美国公司的经验拓展到台湾,事业蒸蒸日上,目前更计划拓展欧洲市场。
不认识的人都觉得江靖这个人足智多谋,但认识的人,大概会认为其实他是城府深沉,光看他为了追回单子彤,就私底下布了好几年的局,还动用温情攻势让沈语茗当他的抓耙子,就知道他心机之重。
也因此,沈语茗知道他总有办法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调查一个人应该也不困难,所以求助于他。
“哦?他以前是欧洲航线的机师?”这显然勾起了江靖的兴趣。
“嗯……”她简单地把两人离婚的过程说了一遍,以及他前几日在裴聿海屋内看到的景象。“他执意和我离婚,以及辞去机师的工作,这一切让我觉得太不寻常了。”
“确实有些诡异。”江靖操纵着方向盘,载沈语茗绕到裴聿海住所附近,在巷口的便利商店旁下了车。“他住在这一带?”
“对,从这条巷子进去,不到五分钟的路程。”
江靖诧异地挑起眉,“彤彤也住在这附近。”
沈语茗微微一笑,随即又变得落寞。“是啊,我以前住过这里,觉得环境不错才介绍给她,想不到最后是我因为离婚先搬走。”
“放心吧,我有种预感,你不会离开这里太久。”因为,他注意到了某个奇特的现象。“语茗,裴聿海是不是大约一百八十几公分,身材精壮,眼神锐利,浓眉厚唇……但是造型挺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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